作者文章归档:恭小兵

恭小兵,1982年生,2003年在台湾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我曾深深爱过谁》。小说《云端之上,水面之下》。

其实辛苦这个词真的很讨厌


忽然到了一种顾影自怜的年龄和时节,真的很诡异,每到换季的时候我就莫名其妙的抑郁,用四姐的话来说叫做ORZ什么的好伤感。上次大哥说要带我和冠亚季军几个一起去深圳。在我得知不是坐飞机后严词拒绝之。

 

见我姿态很高贵,对方迅速改口说暂定过去是飞机,有可能回来也飞机,归去来兮都飞机,叫双飞。我说不了,只是你们飞的时候要小心,当心我派小郑师阳他们从天鹅湖畔的7楼阳台把你们坐的飞机打下来。他们的飞机打出过全球首个ISO9001技术认证。完全能把你们的飞机打个稀巴烂。

 

实际上设计院的几个项目我们做得很辛苦,也很焦虑。每每我焦虑,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想让外人看见。不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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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混五百年


我想写个比较庞大的故事。从一个成功的古代老年人的回忆录入手,来倒叙一个江湖混混的艰难成长。从他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5个不同的人群。这样的故事构架,外人很快就能想到韦小宝。即使是这样,韦小宝的下半生也一直是个谜。没有说教的效果。而在我们国,一个成功的男人不说教,显然不符实情。而且我总觉得,下半生的混世,才是真正的混世。

 

故事时间跨度为70年。在我们国,70年足够看清很多问题。牛逼的朝代70年不过是一大家亲戚互相争夺了几次存款和房产,不牛逼的朝代,就前苏联那样一夜解体了。所以我想写的这个故事,一定要充满说教色彩。要让让爷爷们讲话,让孙子们闭嘴。不能总让一帮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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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哥和小哥


我有一大哥,我大哥最近很鸡血。似乎一赛之间,他就有了成为大陆最具文学价值、最具市场潜力、最具八卦精神作家的架势。大哥说过,有梦想就会有希望,为此大哥每天都在写博客。散文,诗歌,评论,小说,公示,日记,唐诗,宋词,说明文,议论文,无其不有,无所不猎。大哥已经疯掉了,几乎是在逮着什么写什么。

 

甚至有天晚上我们炸鸡炸到凌晨四点,他开车把我们一一送到家至少都六点了,自己回家后还是充满了安大精神地写了一篇博文,中心思想是什么来着我都忘了,大概意思好像是全天下的赌博佬就他最牛逼,世人皆醉他独醒,世人皆输他独赢。写完了大哥还发短信告给我,说天啊,我怎么写出了那么牛逼的博客,你让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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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销魂1.01


博者按:忽然发现我现在只要半天办公,另外的半天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于是我找到了一个秘密文档里这个老小说。我想我都孩子一堆胡子一把了,再不写点什么,有点不划算。

 

1

等我终于老了,我肯定能够想起那个春天的中午。当时我跟一个姑娘面对面,坐在杭州城里的一家特色餐厅里喝酒。姑娘的脸蛋,被一些苗族的酒菜浇灌得粉粉嘟嘟。不知为何,对面粉嘟嘟的喝酒姑娘,忽然哭了起来。眨眼间就已经哭得一塌糊涂。这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那年我刚满二十四,人生里的第二个本命之年。陪同一个名叫钱冬的姑娘在杭州城里流连忘返。后来的很多日子,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随时随地我都能够想起那个春天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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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销魂1.02


2

那年钱冬21,体育专业,却与另外一伙爱做白日梦的IT精英们折腾起了网站。说是播客,博客的下一步,有声博客。她做网站的那些日子,我在朝阳区八里庄附近租到一间房子。我住的那个地方距离鲁迅文学院只隔半条马路。不少前去鲁院进修文学的作家们也喜欢跑来这边自己租房子。那批作家都挺渴望自由的,更何况他们基本上都已结婚,如今脱离出家庭控制,生活糜烂得一塌糊涂饼。一到夜里,我房间两边的房间里就会出现各色女人。而我则经常是在满街灯火的夜里,横穿半个北京城,打车去接我那因播客而有些废寝忘食的IT精英,那段时间里我得叫她钱冬.com,很多场合她不许我叫她名字,说直呼其名不严肃。

 

不过我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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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销魂1.03


3

在各种声音里的2001,我像条漏网之鱼,在上海的腹地里乌泱乌泱地游过。星光、月光以及楼房里的灯光夹杂着都市男女们嘈杂的声音依然会穿透银杏树扇子一样的叶子,而我的感觉依旧停留在公元2000年我刚去北京时那种许多人走着站着看报纸等人喝酸奶吃牛肉包子或干脆疲惫地坐在马路边的长条塑料椅上。咖啡馆和酒吧或者天桥边的栏杆上,我可以听见情人们拥抱和接吻的声音,仿佛那些声音可以医治无数人心灵的创伤。

 

那些乌泱乌泱的声音其实很微弱。白天过去,真正的夜色来临了,我就光着身子睡觉。有时,洪斌半夜带女人来我们合租的房子里睡觉,我也光着身子,带着梦的痕迹,摇摇晃晃地去给他们开门。那一刻,我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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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销魂1.04


4

我以为,所有人的以前,都有过我这样的忧愁。就像我如此落寞地想着一个在我精神的高墙里走来走去了整整一生的美丽女人,重病了一样。过去,只要你不断回忆,就像我对我所有的过去的不断认识,那你人生的岩石就不会因时间水流的冲涮而出现太多褶皱,或者非常光滑,除非你认为你的人生是完全失败的,那你也不要有立刻扔了这块破石头的念头。听我的没错,留下这些破石头,以后可以当成黄金卖。

 

如同所有的迷恋,爱与病。我依然记得师兄段昌武的古典吉他曲,他喜欢弹奏一些市面流行的,像《雨滴》、《蠡族舞曲》那类。而我则喜欢听一些市场少见但空灵抒情的,例如《精灵》、《卡伐蒂纳》。

 

当年的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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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销魂1.05


5

准确地说,坏蓝的生日宴会里,钱冬还不算是我的女朋友。那时候她跟洪斌,土豆,鬼鬼,坏蓝他们那拨文学青年们搅在一起。那时候也不像后来,洪斌因为刚来北京不久,对任何女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站在崭新得不成样子的二十一世纪,我成了一个叫卖昨天的人。不知哪天晚上,因为醉酒而翻江倒海般呕吐,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前所未有,直到吐得连肠子都快断了,我才发现自己的确已经老了,老得不成样子。那晚几乎虚脱的我,趴在摇摇晃晃的电脑屏幕前如此自责:“你已经老了,快去你的一些狗屁记忆里死吧。这个世界永远在发展,你还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记忆是你妈个头!”

 

自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某一天至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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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销魂1.06


6
我刚到合肥时,住在姚公庙一栋破旧的小楼里,那一年合肥大拆城中村,金寨高架桥也刚动工。每逢雨天,处处都是淤泥,马路两旁的行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让我童心大起,开始用“流浪的海明威”这个ID写帖,恰恰那段时间,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远在海外名叫“夜色很温柔”的女人,这本是司各特小说的中文译名,我却因此感觉到从前的激情从天而降,或者她才是我写这篇小说的最初元素。之后我深深地迷恋起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

 

我还幻想和她在湛蓝的海边见面,看月出和日出,听潮水的声音。那声音绝不同于性潮水的声音,我愿意和她在沙滩上一直拥抱到天亮。我以为她就是我以前失去的、玷污的、和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那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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