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章归档:杨小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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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日记


 用文字谈音乐是件艰难的事,这与用文字讲述电影不同,因电影的故事情节可以文字描述,借助文字的细腻展示,读者可以想见出电影的精彩,而靠文字绘述音乐,则难以达到情景效果,因此写音乐随笔颇需造诣,读音乐文字也需修养,这样方可得“知音”之趣。前年读到两本书,一是《音乐逸事》,为英国诺曼·莱布雷希特所写关于音乐家的逸闻趣事,这位仁兄为《每日电讯报》写了十年古典音乐专栏,有足够时间探秘访奇,收拢世界各地音乐家趣事约七百多条写成此书。另一本《伟大作曲家的生活》近乎个人小传,作者哈罗尔德·C·勋伯格为《纽约时报》音乐评论家,获得“普利策奖”评论奖,据说是音乐领域得此奖之第一人,当知其功力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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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饮之酒


 我们的酒文化大约以黄酒为第一,白酒次之。黄酒有许多酿造的讲究,品尝时也多有路数,如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己所要“温一碗酒”,当指的黄酒,另有知堂谈酒的文字约十多篇,皆讲绍兴黄酒、加饭与善酿等等。以前白酒多为诗人豪饮给辞赋留下想象空间,但直到今天我们才从纯香降香几个品型作了划分,算做一点谈资,若拿这些与葡萄酒来比,则未免太过简单。两周前有位朋友在京郊香山清琴别墅办了个私人品酒聚会,请名为“年度葡萄酒俱乐部”来作演示,品尝十余种来自法国、意大利、澳大利亚和美国的葡萄酒,邀约止庵与我去参加,品酒师是位留学法国攻读葡萄酒专业人士,腹中颇多葡萄酒的学问,讲解的三种酒为:香槟、白葡萄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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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与懂味


要为汪涵《有味》写篇小文章,免不了先说点原委,起因是在年初《出版人》杂志年度颁奖的酒会上,刘瑞林女士告诉我,说汪涵要我一册《快雪时晴闲看书》,原本说好隔天参加汪涵新书发布会,但因我另在单向街书店有一场“书店与书”的座谈,未能分身前去,倒是很感遗憾的事。不过事后见到一张《有味》插图,收汪涵读《快雪时晴闲看书》的照片,颇觉意外,毕竟我这册收集谈书的文章,不常作阅读的读者不大容易读出兴趣来,这或可说明汪涵对阅读略有些经验,为此便找来他所写《有味》漏夜坐读,生出许多感想。早前我知他是电视娱乐节目主持,偶也看他逗趣的语言表演,只感觉他说话的机智,俏皮话不断,让人喜欢,余则了解不多,读他《有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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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杂志与鸳鸯蝴蝶派



 

话说眼下正在编辑一套鸳鸯蝴蝶派作品,对魏绍昌先生编著的两本书《我看鸳鸯蝴蝶派》与《鸳鸯蝴蝶派文学资料》多有翻阅,尤对“鸳鸯蝴蝶”一名感到兴趣,魏先生认为此名出于周作人之手:“周作人一九一八年四月十九日在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小说研究会上讲演《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提及‘《玉梨魂》派的鸳鸯蝴蝶体’。第二年(一九一九)一月九日钱玄同作《‘黑幕’书》一文,指出‘其实与《黑幕》’同类之书籍正复不少,如《艳情尺牍》、《香闺韵语》及‘鸳鸯蝴蝶派小说’等等,皆是。’接着同年二月二日出版的《每周评论》上发表周作人的《中国小说里的男女问题》,又说:‘近时流行的《玉梨魂》,虽文章很是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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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陈寅恪集》


到三联书店买回新版《陈寅恪集》,全然为它精美的装帧,说来不免有点为书而奢侈的痴愚。爱书的人总会遇到这样的难题,便是一本书的装帧倘若在不同的出版时期发生变化,总难舍其江山依旧容颜已改的诱惑,解囊购回,虽有借口以收集版本为由,说穿了还是对书的一番痴心。这本没有什么不好,人类原本就有花钱得来欣慰的行为,自我陶醉也自我满足,很有点情怀依然的小情趣。说来旧版《陈寅恪集》购于深圳八卦岭书肆,这是约在八年前的事,当时尚缺二册未能买全,迁居时由南方携来京城,补齐《书信集》与《讲义及杂稿》,但终究少有翻阅,大多时间充作书架装饰,做了壁上观。新版出来原无再作添购的计划,然而几次于书店见到,总要被它的精致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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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健三郎的《冲绳札记》


 

日人大江健三郎将写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期关于冲绳的文章结集成书,名《冲绳札记》,距他以小说《个人的体验》获一九六四年诺贝尔文学奖大约有三年的光景,这两本书大概可归为大江氏个人写作生涯里光辉的顶点,用来代表他的小说与散文两种不同写作方式,而这两种写作方式皆融入作者的个人思考,即鲜明的日本战后政治反省与探索。若按作者《中文版序言》的交代:“虽说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写小说了,然而我实在不能把握:通过自己的阅读学到的所谓‘文学’和‘文学家’的生活方式,是否能在将来的工作中践行。而立将至之年,智力残障的长子诞生了。我打算与他共生,也决意去思考到那时为止自己作为小说家的生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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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印《李秀成亲供手迹》前言


 

一八六四年七月廿三日,天京城被曾国荃率部突破,李秀成领千余人护幼主突围后,在南京方山丁村被村民俘获献至清营。廿八日,曾国藩由安庆抵金陵,亲审李秀成并令其书写供词。是年八月七日曾国藩杀李秀成,之后将李秀成所写供词删改,命人抄写二份,一份送清廷军机处,另一份则交其子曾纪泽保存,并于安庆刻板付梓作《李秀成供》,此即世所传“九如堂本”,而李氏供词手迹原稿则秘不示人。直到一九六二年七月,曾国藩之曾孙曾约农将李秀成供词手迹交台湾世界书局影印,名《李秀成亲供手迹》,此“湘乡曾八本堂藏”原稿始公布于世。安庆九如堂刊印本共二万七千八百一十八字,而湘乡曾八本堂藏李秀成亲供手迹较刻本多九千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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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成亲供手迹》的出版


 一九九六年底在长沙购得罗尔纲先生《李秀成自述原稿注》增补本,那时对太平天囯历史稍有兴趣,总想找点可靠的资料来读,见到相关书籍皆买回来,约集有七八种。这册书前有作者《增补题记》一篇,说:“我于一九八0年八月撰成李秀成自述原稿注,一九八二年七月中华书局出版。”交代成书时间,但我这册是九五年三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版本,印一千五百册,印数这样少居然能让我在长沙得到,可见这书销售有些局限。说来读一部研究著作最好要有与此相关的原始资料在手边,翻阅对照方能知晓这些研究的结果是否让人信服。当时李秀成的供词大陆一直未曾影印出版,这份太平天囯史料无从觅得,虽作者将李秀成供词排成铅字印在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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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书的那些事




淘书的乐趣多从猎取的旧书中获得,这大约是爱书人的共同认知,说一个人懂不懂书,或对书籍的品味如何,看他的藏书便能明晓。倘使参观一处私人书房,若看到的皆为新书,则多是为读书的需要而购买,书主是为读书人则大致可定。若新书旧书参差互有,版本驳杂,不必多说,则书房主人当为爱书痴书者,换句话来说,买新书是为从新书里寻得知识,淘旧书则是靠已有的知识来买书,前者阅读的成分居多,后者玩赏的情趣更大,二者差别殊异,意境高低不同,不得混淆是矣。买新书只管内容实用,余则不闻不问。淘旧书需讲究关于书的一切,书籍版本,装帧形式,版次印次,品貌完整,皮类或纸类精装,特种纸平装,异型开本,作者签名,书口烫金烫银,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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