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客与思想者对战争的态度差异(1月20日)


 

日本前首相鸠山由纪夫在2013年中旬访华,特意到了南京,并对南京大屠杀中那些失去生命的中国人进行哀悼,貌似真诚地表现出了深切的忏悔之意,这个举动让中国人很是欣慰,却遭到了日本右翼民众的指责,言辞过激者甚至骂其为卖国贼。

日本人骂鸠山由纪夫“卖国贼”之类的舆论在日本当下可以说是主流观念了。毕竟从现任首相安倍晋三到日本的主流媒体,从内阁到议会,到处弥漫着右翼战争主义的氛围。

 

与日本军国主义的好战倾向性一样,美国人也是到处发动战争,卷入战争,弘扬美国人的价值观与世界观,文化与制度,虽然战争都没有在美国本土,但同样为美国人带来了灾难。

对于灾难的深切反思,从奥利弗斯通的《越战三部曲》开始,就成为美国式的战争片的主旋律,就是说更多地是思考战争中的人性,战争本身对人性的摧残下的畸形发展与变态表现。而不是战争本身是否基于正义与神圣。这个已经成为美式战争片中必备的基因。

好战的美国给其他国家引发战火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子民背井离乡,还美其名曰为了国家的信仰和普世的价值观,却不知道那些在远离家乡征战的士兵们充满了怨气。那些士兵们即使捡了条命回到自己的家乡,也是“野性不改”;虽然部分人成为精英,但更多的人成为罪犯或者恶棍,身心饱受战争伤痛的折磨。

华盛顿的政客与华尔街的资本一同,跟硅谷的创新科技以及好莱坞的电影结合,为美国式的民主制度、价值观与宗教信仰的传承提供相应的动力。几部电影就为全世界的民众树立了美国对于生命的珍惜,对亲情的追求;大兵出去是在拯救世界,是在以正义和上帝的名义去惩罚那些有违美国人所谓“天道”教义。

与其说美国大兵之入侵他国,是为了解救受到专制暴政统治下的国民,让他们看到民主与宪政的曙光,倒不如说美国人的入侵让那些国家生灵遭遇涂炭,家园被毁坏。是给自己的家园和同胞带来灭顶之灾的魔鬼。

 

战争之中,人唯一期待的是自己可以不死,但死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从这个逻辑关系上讲,上了前线的人是基本无所畏惧的。但实际情况截然相反,每个人都希望战争早一点结束,而自己可以活着回来。而侥幸活着回家的士兵,由于背负着战争对身体与心灵的伤害,所以总是会用特有方式去发泄。

没有任何士兵是不去关注胜败,任由自己成为炮灰的。因为他们总是有一种信念,作为支撑自己远离家庭和父母的内心驱动力,那种驱动力为自己向着同样作为人的敌人开枪,甚至在基于恐惧的时候,把平民甚至老弱妇孺都当成敌人一样剿杀,为他们杀人放火,抢劫施暴之类行为提供坚定的理由,甚至是唯一的心理支撑。

 

在战争前线,不会有人纠结于战争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是圣战还是侵略。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注定是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作为生存下来的唯一硬性条件的。即使内心再厌恶战争,即使希望在服役期满之后,获得自由并与家人享受天伦之乐,都要在征战的时候忍受地狱一般的折磨。

明明是非正义的侵略与掠夺性的战争,但政客们却要给其贴上美妙的标签,这是一种弥天大谎;明明是让人去充当炮灰,或者由于战争而导致更多的人伤残,还要授予相应的荣誉,让人争相慷慨赴死,这是对人的基本权利的赤裸裸的侵犯。

 

艺术家与思想者所珍惜的是和平的环境与闲适的生活,而将军与政客则期待甚至制造能给自己推向事业巅峰的机遇。这就是不同人对战争迥异的态度。

政客需要战争,是因为他们希望得到政权的稳固,得到被世人追捧,被后人铭记的成绩;文学艺术大师与思想家反对战争,是因为他们习惯性地理性思考,并深知只有用思想的光辉才能照亮人性的明暗与肮脏。

政客与将军关注的仅仅是战争的结果与荣耀,而忽视了战争的血腥与残酷,士兵们的身体与生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得到勋章与选票的必要代价;而文学艺术却是相反,在思考战争的成本,关注战争的过程、细节,以及在客观物质层面和内心的精神层面所带来的伤害。

 

战争所带来的伤害不仅是当时对资源的重大消耗,也是会留下历史的疮疤的。

当一场战争结束并成为历史,战争所缔造的英雄以及反战斗士都成为社会精英阶层,并成为权利核心以及资源与利益的分配者的时候,其社会分歧与矛盾会更为严重。

不管是战争机器还是反战斗士谁在掌权,都会对曾经跟自己发生过战争并一直虎视眈眈,并形成威胁隐患的敌人与对手,时刻期待进行武力竞争,并酝酿发动下一次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