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大师答唐太宗问


  玄奘大师答唐太宗问   

  有一次,唐太宗问玄奘大师:“我想供僧,但听说许多僧人无有修行,应当如何?”大师开示说:“昆山有玉,但是混杂泥沙;丽水产金,岂能没有瓦砾?土木雕成的罗汉,敬奉就能培福;铜铁铸成的佛像,毁坏则会造罪;泥龙虽不能降雨,但祈雨必须祈祷泥龙;凡僧虽不能降福,但修福必须恭敬凡僧。”唐太宗听后恍然大悟说:“我从今以后即使见到小沙弥,也应如同见佛一般。”

 

 

於三寶境,生難逢難值想

 
 
(一)


原典考錄:大正藏《釋門正統》卷3,《啟信雜說》卷1


  唐太宗問奘三藏曰:朕欲樹功德,何者為最?
  奘曰:法假人弘,唯度僧為最。

  太宗謂玄奘法師曰:朕欲齋僧,但聞僧多無行,柰何?
  奘法師曰:崑山有玉,混襍泥沙;麗水生金,豈無瓦礫。土木雕成羅漢,敬之則福生;銅鐵鑄就金容,毀之而有罪。泥龍雖不能行雨,祈雨須禱泥龍;凡僧雖不能降福,修福須敬凡僧。
  太宗恍然曰:朕自今以後,雖見小沙彌,猶如敬佛!



(二)


上師開示:於三寶境,生難逢難值想


  「三寶」三種,該涉大小。一理體,就理而論;化相一種,惟局佛世;住持一位,通被三時。且釋住持,即雕塑靈儀,黃卷赤軸,剃染禀戒是也。古人云:假像知真,因言體道,於是嚴其像以生其敬,寫其言以悟其心,豈不然乎!夫佛法僧,希有難得,故名爲寶,罪業衆生,雖經億劫,尚無聞名,何況「逢」「值」!我等既值,可謂至幸,喜之深矣。

  對於三寶,應當起難逢難遇的想。這個是說心地裏的事情了。這裏都是心地上的事情。威儀也離不開心,心有所思,然後行動才可以表現出來;心裏邊是空虛的,行動裝模作樣,做戲一樣的,那是假的,過了一段時間,要露馬腳的。在三寶境要起難逢難值想,那麽什麽是三寶境?他講了三種。一般說有四種,他這裏提了三種。

  “「三寶」三種”,三寶有三種,“該涉大小”,包涵大乘二乘都在裏邊。“一理體,就理而論”,一是理體三寶,從理體上說,就是真如性的本體上說,它對佛法僧都包涵。佛裏邊有法僧,法裏邊有佛僧,僧裏邊有佛法,這三個是一體的,從理上說都是俱足的,“何其本性本來清淨……”等等這些話就是説從理體上三寶是俱足的。這是從理上說,就理而論。“化相一種,惟局佛世”,一種是化相三寶,化相三寶就是說,佛寶是真正的佛的那個應化身(丈六金身),法寶是佛轉的四諦法輪、十二因緣等等(那是佛在世所轉的法輪),僧寶是見道以上的聖僧,這是佛在世的時候,“惟局佛世”,只有佛在世的時候有,佛滅度之後,佛寶就沒有了,慢慢慢慢地,證果證道的僧也沒有了,那化相三寶就不完全了。“住持一位,通被三時”,第三是住持三寶,這是三時都有,佛在世也有它,佛不出世的時候也有它,佛滅度之後也有它。

  “且釋住持”,前面兩種,理體三寶是從理上說的,就不說了;化相三寶在佛在世才有,現在沒有了,也不說了;那麽現在我們說第三種住持三寶。住持三寶,什麽叫佛寶呢?“即雕塑靈儀”,泥塑木雕的那些佛像,就是佛寶,“黃卷赤軸”,黃的紅的那些經卷,屬於法寶(經書),“剃染禀戒是也”,剃了頭、穿了染衣(袈裟,壞色衣),“禀戒”,得了戒的,那就是僧寶。那就是等而下之了,佛寶就是佛像,法寶就是經書,僧寶就是一般的凡夫——現了出家相、得了戒的就是僧寶。這是住持三寶。

  “古人云:假像知真,因言體道,於是嚴其像以生其敬,寫其言以悟其心,豈不然乎!”這是古人說的話。“假像知真”,從假的佛像裏邊可以知道真的佛是怎麽一回事。“因言體道”,從文字裏邊(經卷的文字)可以去體會佛說的真正之道。那是文字般若,要真正得到般若,離開文字也不行,但是執著文字也不行。文字不是道。文字是能夠記錄道的東西,真正的道是離文字的,不在文字上邊。假使我們要得道的話,要從文字上去體會那個道。因爲這個道理, “於是嚴其像以生其敬”,所以把佛像塑得很莊嚴,使人家看了就如看到真的佛一樣生起恭敬心。看到真的佛,這個恭敬心不用裝的,自然就會生起來,佛這樣的相好莊嚴,又是慈悲的樣子,又是那麽正大光明赫熠的,你看了之後,不由自己會生恭敬心。

  那“五比丘”,他們沒有成道之前,佛的父親派他們陪釋迦牟尼(悉達多太子)修苦行,後來釋迦牟尼佛受了牧女的乳糜供養,又洗了澡,到菩提樹下去坐禪定,他們看到釋迦牟尼退心了——啊,吃東西了,本來修苦行的,一直一麻一麥的,怎麽現在大量吃起牛奶來了呢?本來是不穿衣服的,跟苦行外道那樣髒的東西滿身的,現在洗澡把它洗掉了……。他們以爲太子退心了。唉,這個太子不行了,我們不去管他了,他走了,隨他去吧,我們修我們的苦行。後來釋迦牟尼佛成道之後,他們遠遠地看到太子來了(他們還不知道他成佛了),都說,這個退心的太子來了,我們不要去睬他,大家坐在那裏不要動。他們約好了,不要動,不要迎接他。結果佛走近來之後,“不堪極妙威德”,自然他們就站起來頂禮、磕頭,前面約好的話都作廢了。因爲看到佛的樣子,自然生敬。那麽佛像呢,要搞得很莊嚴,可以使得他人也生起恭敬心,跟佛在世的時候的恭敬心多少都會生起一點來。


  資料:《中阿含經》卷第五十六:「我初覺無上正盡覺已,作如是念:我當為誰先說法耶。我復作是念:昔五比丘為我執勞,多所饒益;我苦行時,彼五比丘承事於我;我今寧可為五比丘先說法耶。我復作是念:昔五比丘今在何處?我以清淨天眼出過於人,見五比丘在波羅奈仙人住處鹿野園中。我隨住覺樹下,攝衣持鉢,往波羅奈加尸都邑……仙人住處鹿野園中。時,五比丘遙見我來,各相約勅而立制曰:諸賢,當知此沙門瞿曇來,多欲多求,食妙飲食,好粳糧飯,及麨酥蜜,麻油塗體;今復來至,汝等但坐,慎莫起迎,亦莫作禮;豫留一座,莫請令坐;到已語曰:卿欲坐者,自隨所欲。我時往至五比丘所。時五比丘於我,不堪極妙威德,即從坐起,有持衣鉢者,有敷床者,有取水者,欲洗足者……。」

  “寫其言以悟其心”,經書,把文字記下來,可以就這個文字來體會這個道,使這個經書文字能悟其心,“豈不然乎”,難道這個道理不是對的嗎?

  “夫佛法僧,希有難得,故名爲寶”,爲什麽叫寶?佛法僧是很希有、很難得,叫寶。我記得昂旺堪布說的,他說金銀財寶不稀奇,碰到佛法僧,尤其是碰到宗大師的教,這纔是真正的寶。


  資料:《值遇三界法王大宗喀巴聖教願文講記》:人皆願迅速成佛,能速成佛之因,要具足能發大乘心的人身,還要值遇大乘佛法的人身。南贍部洲具足胎生的人身,才可以即身成佛。因南洲名為業地,作事心力強,現生造業,可以現生成熟,現生受果。佛法,要值遇圓滿無垢顯密圓融的佛法,這兩種都不容易。尤其是要值遇最圓滿清淨支分具足沒有過失的教法,如宗喀巴大師的教法,那是最不容易的了。班禪第二羅桑悅西的時代,有蒙古喇嘛在三大寺供養求授記得人身、遇佛法,並求得遇宗喀巴大師教法。前二事都授記得,惟第三事,不易授記,可見是很難得的事。縱得值遇,信受尤難,故應常常發願,願遇此法。


  “罪業衆生,雖經億劫,尚無聞名,何況「逢」「值」!”造罪的衆生,幾千億劫的時間連三寶的名字尚且聼不到,何況要碰到、值遇到!那是最不容易。“我等既值”,現在我們既然碰到三寶了,“可謂至幸”,那是太幸福了,“喜之深矣”,那是該大大高興的事情啊。
 
看着这一代帝皇与高僧的对话,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书,叫做《云中吹簫人》(记得是莆田广化寺印行流通的,图画配文字的格式),里边有虚云化根源的公案,与此相类,只不过那个对话来势是那么的杀气腾腾,完全没有太宗与玄奘那般地风靡月朗,但毕竟最后李将军被受感化而为大护法,在乱世纷纭的年代,更显难能可贵

  上师的开示、教导的那段(
於三寶境,生難逢難值想),得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