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公布的美联储4月份议息会议的公告看,美联储似乎已经就“货币政策正常化”――退出经济刺激方案的程序达成共识。但是,不要以为美联储会很快实施货币政策正常化,这不现实也不符合美国的长期利益,所以我们应当继续对这件事保持警惕。
按照步骤:第一步,停止以到期债券收益继续购买债券;第二步,加息;第三步,加息之后美联储将于中期内缩减资产负债表,首先将“减持抵押支持证券”,而恢复基本上仅持有美国国债的状况。
不过,退出步骤的安排,不等于马上实施“退出”。从会议纪要上看,有一些委员认为美联储需要在2011年提高利率、出售资产以应对通胀;但也有一些委员担忧过早退出刺激政策会伤害经济复苏。这就是说,尽管美联储在退出程序上已经基本达成一致,但在退出时机上,并没有达成一致。
我判断,美联储不可能马上实施退出计划,原因有二。
从短期看,美国经济和世界经济的现实情况,根本不具备退出的条件。尽管美联储认为“美国首季度经济成长疲弱大致是暂时性的”,而对后市保持乐观态度。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大致是暂时性的”说法,之所以如此用词,说明美联储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把握,这和过去他们对美国经济的看法,已经产生了差异――至少弱了一级。
美联储说:虽然面临能源价格、欧债危机、债务上限辩论以及日本大地震等风险,但美国经济成长最终料仍将回到正常步伐。真能“回到正常步伐”?其实我们可以从美联储委员对美国“通胀”形势的看法上,“大致”窥见一些端倪。多数委员对通胀上升的风险愈发担心,同时向上调整了今年“通胀预估”。
这是一个重要的情况,因为今年一季度的美国经济增长之所以疲软,主要就是受到价格大涨的影响。所以,如果美联储委员们对通胀忧虑颇深,那还有“乐观的经济前景”?不过,现在美国正在采用“改变交易规则及监管”的手段抑制大宗商品的价格上涨,《纽约时报》5月14日又报道说:奥巴马宣布,美国正在采取措施加快石油和天然气钻探。公告提到了在阿拉斯加和大西洋沿岸开采的计划。至于效果会怎样?美联储心里也没谱儿,毕竟货币的超量发行才是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
再有就是,美联储报告指出:美国货币政策的优先考虑的目标是“经济复苏和就业增长”,然后才是“通胀问题”。从这个次序上看,美国已经孤注一掷,必须看到“稳定”的经济复苏和就业增长,他们才会考虑“转变货币政策”。
还有一个介乎于“短期与长期”之间的因素:美国“债务危机”的问题。首先是国债发行上限是否可以顺利上调,在此旧额度已经用完,新额度尚未获批――青黄不接之时是否会发生债务违约?其次,一旦发生哪怕是轻微的债务违约,结果又会是什么?第三,就算这次顺利上调,未来还需要不断上调,美国债务负担必将长期保持高位状态,这将给美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一旦债务信用等级真实下调,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市况?
所以很麻烦。美国现在收紧货币的直接后果就是美国政府不堪重负。平均利率每上每升1个百分点,就预示着美国政府每年将多支出1400多亿美元的债务利息。2010年,美国全部财政收入不过2.9万亿美元。在美国一片减少政府财赤的呼声中,如果现在“退出经济刺激”,一方面压制美国经济增长,一方面加大美国财政负担,着现在是美国政府受不了的境况。
再从长远的国际利益看,美国绝不会轻易放弃“美元的核心地位”,以及这个核心地位给它带来的经济特权。美元短暂的升值只是为了激励世人不要轻看美元,而长期看,美元贬值才是常态。因为现行国际货币体系根本无法避免“特里芬困境”的存在。
况且,如今美元的升值,仅仅是因为他们成功地狙击了欧元所引发的相对结果,而绝不是因为美国经济强劲所派生的必然市况。这一点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一切都需要从新判断。
总之,现在美元升值的速度和幅度,取决于欧元贬值的速度和幅度。这样比较效应没有反映实体经济的真实需求。
5月20日,欧元区在“希腊债务重组”的问题上发生严重分歧。这当然了阻止了欧元反弹的强度,而美元借机升值。
欧、美、日如此糟糕的经济境况,其实带给中国巨大的资本机会,中国如何利用这样的机会是需要大智慧的,但现在看,在对待“热钱”的问题上,基本是采用阻止的态势,说明我们尚不敢利用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