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后，我才发现

那片花花绿绿贴在车上

三辆汽车停在街头

不整齐不平行不连贯

 

随意组成一个三角形

每个角都有重叠或间隔

两个男孩在一个角里斗架

手脚正常，动作正常

 

看不出他们有何绝技

车上的宣传画重重叠叠

钢丝上站人，椅子上摞椅子

一辆车上大书“顶级演出”

 

另一辆车呼应“完全免费”

两辆车之间扯着一根绳子

绳子上搭满了衣服，并排

在阳光和飞尘里，向下滴水

 

车辆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经过街角却无视他们的存在

当我走近车身，童年

看马戏的情景浮上心头

 

那时候，我羡慕他们

人小胆大，身怀绝技

渴望被他们带走

拜他们为师，闯荡江湖

 

而今我走在漂泊的路上

这些曾经让我激动的人

令我同情。第二天清晨

我再次经过街头，车去人空

 

绳子和搭在绳子上的衣服

如游云阵雨，踪影全无

一个工人正在清理他们

留下的垃圾，口中念念有词

九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