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议:小巫与大巫的区别
说你明天外出会摔跤,或某人某年某月会在某个细节上遇到某种磨难,那是小巫。大巫则不同。大巫所看重的是人类共同面对的灾难,像是近期全球同步上映的《2012》,所演示的是人类一旦再次遭遇给远古生命造成重创的黄石火山爆发,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想说的是,在探讨公共经济问题的时侯,要多一些大巫的思维,少一些小巫的逻辑。
如果没有说错的话,那种希望透过限制贷款来管理通胀预期的主张,恰恰是小巫的逻辑。然而,将小巫的逻辑运用于治理通胀,显然是错误的。
小巫说,通胀无论何时何地都只是货币现象,因此,治理通胀的惟一方法就是控制货币的数量。
小巫还说,持续的货币数量扩张虽然可以赢得经济增长,但也不可避免地会强化通胀预期,于是,需要在二者之间达成某种平衡,进行所谓的通胀预期管理,说白了就是要以牺牲增长来抑制通胀。
其实,小巫只看到了问题的一面,却忽视了问题的另一面。
通胀所反映的,是收入与物价的关系。确切地讲,只有在收入增幅小于物价涨幅的时侯,通胀才可以确认。
问题的关键在于,小巫所主张的限制贷款扩张,直接的效果是约束了经济增长的速度,进而也约束了居民的收入预期。与此同时,经济全球化使得物价上涨绝不是一个国家可以决定的。迫于进口商品价格的趋势性上涨,国内抑制物价上涨的努力往往是徒劳的,况且国内的价格体系原本就不合理,本身就需要结构性上涨,才能满足不断增长的需求。如果一方面居民的收入预期因限制贷款扩张而受到压迫,另一方面物价又违背意愿地上涨,其结果不仅不会降低通胀预期,反而会变本加厉地强化通胀预期。
真正需要关注的是收入增长,而不是物价上涨。只要收入增幅大于物价涨幅,通胀预期就可以得到抑制。
我虽不是大巫,但我认为中国经济所面对的风险,并不是通胀,而是人口周期决定的、10年后出现的劳动人口峰值以及随后的持续递减。鉴于中国经济的工业化目标远未实现,城乡二元结构的矛盾还十分突出,如果在未来20年内不能将非农就业人口的比重从目前的60%提升到90%以上(发达国家为98%左右),那么,伴随总人口抚养比的提升,具体表现为人口结构老化加速、总人口数量递减以及劳动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的持续下降,中国经济将在2028年之后陷入时间周期不小于70年的大萧条。
所以说,真正需要应对的,还不是金融危机,也不是通胀预期,而是能否赶在2028年到来之前,全面提高国内的劳动效率,以至于到劳动人口比重下降之后,能够凭借劳动效率而不是劳动数量来延长中国经济的增长周期。
这无疑需要政府下决心持续释放目前囤积在央行的流动性,持续推进贷款扩张。在这一过程中,由于目前国内居民收入预期不理想与严重的失业尤其是隐性失业问题有关,由此而来的经济增长可以增加就业并改善收入预期,所以,因收入预期改善的缘故,通胀预期也可以得到缓解。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无论是克服中国经济当前的问题,还是战胜未来潜在的大灾难,都必须尽快放弃小巫的逻辑,也就是货币主义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