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强的国家,财富一般掌握在民众手中,藏富于民被认为是强国之道。通向这条道路简单讲就是:节制权力、开放社会、合理税负。税收增加到一定程度将影响经济发展的后劲和活力,抑制企业家的冒险和创新精神,则社会产出一定会减少,贸易是人的本性,人们由贸易互通有无、维持生活,因此对贸易的税收不能抑制商业的发展,否则根本无法实现所谓的“民不加赋而国用饶”。
中国历史形成两种经济发展模式,一种是向社会开放,减轻税负,由民间自发的发展经济,实现人尽其才,即所谓的“小政府”,对于社会经济领域无论是投资还是消费均采取开放的政策,避免伤害到经济的进一步发展。遵循“管事最少的政府才是最好的政府”,因为“朝廷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一个官人会扼杀一批人发财的梦想,一个衙门会卡住一个行业”。利益基于一定的规则和契约。在政府权力退出后,社会根据彼此接受的法则建立其秩序。这也引出另一种经济发展模式,政府控制整个经济,特别是它借助开展各种大型公共工程,将其势力渗透到各个角落,挤压民间经济发展空间,社会经济活力受到抑制,造成国际贸易走向衰落或畸形,造成民生凋敝,比如发展中国家为了出口而从事特定产业的发展,追求某种产业的畸形利润,将影响经济的健康发展。
在中国历史上,国家开展各项工程,由民间弱势群体承担大部分成本,负担无偿劳役,降低了社会生产效率,社会财富总额在特定的时点上也会下降。19世纪,美国政府没有钱修建运河,通过发行股票开放社会投资,同样开展公共工程却增强了经济活力,即向社会开放。通过公共项目进行财富分配,社会层级之间的流动证明社会是活的,是充满变革和希望的。
向民间开放所有行业,让人们自发的发展经济将会带来行业的创新,汉初汉文帝实行的开放政策,产生了冶铁、畜牧、贸易、手工等新兴行业。当然经济的发展既要培育创新产业,又要培育好市场,两者不可偏废。汉初实现了50年经济兴盛,还在于实施了“耕者有其田”的基本政策。这其中既有产业创新又有制度创新,释放了生产力,释放了人们的创新潜力。经济利益群体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对于经济成长空间,政府退出则民间获得,封建官僚壮大则一定危及小农经济 。政府控制某个行业是抑制财富流动和创新的路数,只能导致这个行业的萎缩。经济的强盛要看企业发展的趋势,只有一个具备创新能力的社会,才可能产生这种大规模的财富流动。
社会资源是国家财富的源泉,掌握在民间则促使经济发展,掌握在国家手里则变为权力的延伸,使得经济衰落。官僚体制是束缚经济发展的所在。创新产业的发展使得社会资源大大增加,土地并不重要了,相反,如果前者受到抑制,社会资源萎缩且趋于集中,此时土地就会成为人们财富的基础。理想的土地制度,应该允许并保障土地自由流转,而不是将土地所有权控制在政府手中。
国家垄断与民生息息相关的行业,其实是一种隐形税,与国家发行债务差不多,分摊在每个人头上,民众的负担不会很快显现出来,却造成民众财富的不断流失。国家做生意本身就有害处。走私的发生是因为国家控制、盘剥造成的,违背了市场秩序造成了经济活动的潜在可能,比如中国古代实施盐铁专营,那么贩卖私盐就会应运而生。创新形成垄断是竞争的结果,最显而易见的赚钱方式是创新,只有全新的技术、全新的产品、全新的运作模式才容易形成垄断,才可以由经营者定价,才能赚大钱。
上述的经济状况、社会机制的健全能真正减少官员,社会经济组织强大,比肩政府有余也会引发社会问题,会限制正常的竞争,产生贫富分化,重新分配财富是政府的经济职能,不过一旦形成贫富分化,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市场从人们的最基本需求出发,人们生活改进的方向即是社会生产改进的方向。价格在没有政策影响的前提下能够传递经济信号,但是价格判定优劣,前提是不是失去自己既有的财富,价格上涨容易造成财富集中。政府职能在于确保经济秩序,打击非法掠夺的行为,承担国家守夜人角色,向社会开放并不是放弃政府的管理职能。政府需要维持的秩序是人们的财富均能持续增长,这便是市场完善的根本所在。所以不应该出现“土地价格飙升让强势群体的财富呈几何级数增长,弱势群体彻底丧失积累财富的能力”这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