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86）：

翻过红拉山口

2015年7月21日。

从芒康到德钦，客运班车是德钦方面经营的。这些年在云南旅行，所遇到的长途车司机都是好人。他们敬业、负责、热情、爽快、技术娴熟、人情味十足。很想找人说话的我跟这位藏族司机聊了一会儿关于路况、气候、旅游、经济的问题。得知我从拉萨回来，司机很羡慕，说他的理想就是去大昭寺朝拜一次。

八点出发，九点半就到了红拉山口。植被茂密起来，虽不是林芝那样的原始森林，但也是郁郁葱葱的样子。农田已经有云南的红土地的样子，不再是左贡和八宿那一带的荒芜和苍凉。越接近云南，感觉西藏的色彩越发淡化了。翻过红拉山口，车子停下来。前面正在修路，据说要停车两个小时。在西藏或者云南，这种情况很普遍。前些年我去丙中洛，因为修路，在路上停了六个小时。

一位小交警在路边指挥交通。看他也没有什么事，就过去跟他聊聊天。小警察才二十一岁，工作已经两年。他说他叫香巴旺加，香巴就是方向，旺加就是茂盛。听他对自己名字的解释，我判断他是接受过教育的人。当我说他的名字起得很好，朗朗上口又有着很好的含义，代表着美好的期望的时候，旺加说他们的名字都是喇嘛起的，喇嘛是大有学问的人。

我很喜欢跟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他们阳光、开朗、朝气蓬勃。我跟旺加站在路边，聊了聊他的家乡，他的家庭，他的工作，他的理想。我问旺加结婚没有，他有些羞涩，说女朋友还没有呢。我说你这样英武的小伙子，肯定有成堆的卓玛围着，怎么能没有女朋友？旺加听着很受用，但还是羞红了脸。

路侧的山包上，有一堆堆石头，我一直以为这就是玛尼堆的。我跟旺加说，我们到玛尼堆边合个影吧。旺加愉快地答应了。不过他说，那不是玛尼堆，而是敖包。玛尼堆是用刻有六字真言的石板堆成的，而堆敖包的石头没有刻字。后来才知道，玛尼堆是佛教的产物，而敖包是萨满教的产物；他们都与祈福有关，而敖包还有路标的作用。

车子越来越多，旺加要到后面去指挥交通。我抓了一把巧克力给他。山口风很大，而旺加衣服穿的不多，冻得瑟瑟发抖了。

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就在手机的备忘录上写东西。整个旅行期间，我没有一分钟时间感到无聊。没有事情，没有美景，也没有干扰，我就想一些问题；有时候环境嘈杂，我就用手机写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