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猪脑满肠肥,统治了猪世界。 肥猪体形庞大,周身积蓄着万倍十万倍百万倍于瘦猪的猪血和猪脂。肥猪花费极少量血本请来的可爱的小瘦猪们,热情的簇拥在肥猪的周围。活泼而殷勤的一群儿,正在用精致的银器盛放、传送着丰盛的食物。活泼而殷勤的一群儿,正在用软乎乎的胶质的似乎也可食用的小勺子,一勺勺的喂养着贪食的肥猪。活泼而殷勤的一群儿,正用毛茸茸的小刷子,细细的刷洗着,从肥猪的大大的耳朵一直到肥猪的短短的尾巴。活泼而殷勤的一群儿,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按摩的按摩,唱曲的唱曲…… 享乐并让自己变得更肥,仅此而已。肥猪的生活奢华而安逸,乐趣无穷…… 更有那,为肥猪出鬼主意并待其打理事务的一头头瘦猪们,因为待遇优厚的缘故,也渐渐的变肥,成一头头肥猪了…… 在肥猪的统治下,猪们分工有序,百分之零点一从事活体器官供应服务,百分之二从事管理服务,百分之二从事或完全或不完全的性服务,百分之二从事高技术含量的创造性或研究型的劳动,百分之八从事较高技术含量的技术应用型劳动,百分之十从事低技术含量低的重复性的没厌倦感就奇了怪了的劳动,百分之十从事商业服务…… 剩下来的那些没有用的猪们,或被边缘化,或被隔离开来,安置在所谓的贫民窟、穷乡僻野之类的区域,成为世代难以翻身的loser…… 在猪世界,猪本主义再也吃不开啦!吃得开的,是实用主义和血本主义。猪与物的区别只在于,被称呼为猪的这个物,它有一个自身需要,对别的猪和别的物有所求。相对于那些没有自身需要、一无所求却对别人有用的物而言,那些一无是处的猪,真是比物都不如。 肥猪不但将猪世界的矿产资源及其他物质性资源开掘利用的迅速而高效,且将猪们的性资源、器官资源、脑力资源、体力资源,包括猪之本贪婪邪恶的本性及其衍生欲望,全都开掘、利用的充分而完美…… 整个高效的运转体系,给人一种极速挥霍整个猪世界的眩晕的美感!呀!肥猪们眼中的一个完美的猪世界,恰似一具正被快速食之一空而最后只剩下食尸虫的尸体…… 在这猪世界,有一猪国。 与其他国家一样,猪国之一切工商业的运转与发展,都依靠猪血与猪脂。占据猪数百分之十的少数的肥猪,富有着占据全国总量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量的猪脂和猪血。肥猪们将整个国家拿捏成咋样,这猪国,就是咋样滴。 猪们还不知道这情况,以为是那些乡长啊县长啊省长啊啥的长们在统治猪国。不过这也怪不得猪们糊涂,这法律上,是这么写的。依据教科书来讲课的老师们也都这么讲的:长们代表的是全国的猪们,是全国的猪们的意志的执行者,代表了全国的猪们的根本利益。难道,这还能是错觉不成? 肥猪甚至长出了翅膀,在国与国之间飞进飞出。肥猪们随时可以飞出国门,携带着满身猪血和肥膘。肥猪们也可以通过国际间必不可少的商业输送渠道,将自己的猪血和猪脂,输送于国外。国际间的整个商业系统在运行,则这种输送,也就不可能避免,不可能防止。 几十年前,全国的肥猪都被杀光。几十年前,全国所有的猪血和猪脂,都在名义上和所有权上归属于所有的猪们,在使用权、分配权上,则归属于长们。几十年前,全国所有的猪血和猪脂,都在长们的控制之下。几十年前,长们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现在不同啦!长们的手中,虽然还控制着不少的猪脂和猪血,但已经没几十年前那么管用啦!长们不得不依赖性的经常性的从猪们身上放放猪血、吸点猪脂,以维持衙门机器的正常运转。现在甚至都有了一种喧宾夺主而且颇为理直气壮的说法,据称来自国外,说是:这长们,全靠全国的猪们捐献猪血和猪脂养活,这长们,事实上也就是全国的捐献者们的服务者,因此,在长们接受捐献的时候,也就等于是签订了一个服务协议,长们要是服务不好,捐献者们就有权撤换他们! 一个省份的省长闷闷不乐,也很有些愤愤不平。这般慢慢腾腾的放血、一点一滴的吸脂,实在太过小气!近些年来,这长们的日子,是越发的不好过了,憋屈的很呀!而且,这些肥猪实在太过猖狂!猖狂的都有些忘本了,猖狂的都不懂得饮水思源了。这些愚蠢的肥猪呀!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变肥的!一头肥猪的猪血和猪脂,其总量,已经超越万头瘦猪、十万头瘦猪甚至百万头瘦猪的猪血和猪脂之总量。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些头肥猪,头头都长得这么肥!这本身就是冤孽的证明嘛!在咱们猪国,民意汹汹,仇肥的现象,是处处可见呀!仇肥的声浪,是一浪高过一浪呀!表面上,可是和谐的很哪!但实际上,谁不知道?这瘦猪和肥猪们,早就针锋相对、势不两立啦!这个,就像是满山满野的干枯的长长的密集的野草,和日复一日的炎炎烈日呀!就差一小小的放大镜了!省长觉得:是该清算清算的时候了。省长认为:自己掌控了本省肥猪们的生杀予夺之权。 省长示之以威势:你们这些肥猪,都是些什么东西?以为你们翅膀硬了,可以自个飞了不成?可是肥猪们顾盼自雄的态度,却分明在说:我们确实是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啊!省长一哼:我要让你们这些肥猪插翅难飞! 省长毫不犹豫的就杀了本省许多肥猪,取了大量的猪血和猪脂。这让肥猪们目瞪口呆!震惊了!居然还有这一手?居然真的还有这一手!而这也让全省的瘦猪们,都兴高采烈的很!甚至于全国的瘦猪们,都感觉解恨呀!这肥猪!该杀!杀的好!杀的好!杀的好呀!一时间全国的声浪都挺高的,群起而呼:杀肥猪!杀肥猪!形势,一片大好!几十年前的杀猪歌,早已经没人唱了,一时间又红遍全国。广场和KTV,都开始唱杀猪歌了。这本省成功经验,都很有些要向全国推广的迹象了!众所周知,几十年前,父辈的长们,那可是杀光了全国的肥猪啊!轰轰烈烈,意气风发,承前启后啊!全国的瘦猪们,兴高采烈的脑门上,这都带着点父辈长们的荣光了!省长觉得,这代表的,就是民意啊!省长说:以前,我都只是觉得自己在当官,当官而已!现在,我终于有种当上政治家的感觉了…… 这可让全国的肥猪们,都不乐意了。表面上,肥猪们不说,但是唇亡齿寒。肥猪们,心理憋屈呀!这是啥政治家呀?这不就是权力上的自上而下结合舆论上的自下而上的革命么?这不就是二次革命么?这不就是要革咱肥猪们的命么?这不就是长们针对咱们肥猪的抢劫么?当我们是啥呀?是韭菜?割了一次又一次?这不就是要针锋相对、你死我亡么?这不就是要折腾么? 肥猪们虽然还不至于公然携带着满身猪血和肥膘一头头飞出国门,但也可以偷偷的将自己的猪脂和猪血,输送到国外。 猪国的肥猪们,与国际上的肥猪们,里应外合,迅速采取了手段,施加了压力。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压力呢?其实,也就一句话而已:这样搞下去,我们这些肥猪,可是随时怕被杀掉而惶惶不可终日啊!除了趁早逃亡,我们可是没其他办法啦!——就这么一句话,让猪国的长们,看到了问题的实质。如果,这些国内的肥猪们,携带着海量的猪血和猪脂,纷纷逃亡,那么,猪国经济就会立即崩溃!留下的,将会是跟几十年前一模一样的一清二白的烂摊子!这一句话,让那些所谓的长们,从一滴猪血的外流中,看到了朝不保夕的显著迹象! …… 一头瘦猪说:咱们省怎么还不开始杀肥猪呀! 一头瘦猪说:这杀肥猪的办法,还真好!大伙也都乐乎!可是,搞来搞去,就一个省杀了不少肥猪。其他省份,却还没有要大量杀肥猪的迹象呀! 网络上,仍然是铺天盖地的对那杀肥猪的省长的歌功颂德!尤其是一些网页以猪血的红色作为背景颜色的网站,一个劲的鼓噪着杀肥猪好杀肥猪妙!一头常去那些网站的瘦猪,一直都挺活跃的,时常踊跃发言,这个时候,却沉默了,感觉吧,有些不对劲,这省长,政治家没当多久,可这政治生涯,恐怕是要完蛋了…… …… 好好的,这省长,忽然就锒铛入狱了。大伙都想不通,尤其是占据全国数量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瘦猪们,怎么也想不通……. 许多瘦猪惋惜的说:是呀!这省长老婆不贤惠。 许多瘦猪惋惜的说:是呀!这省长下属不忠义。 许多瘦猪惋惜的说:是呀!这省长自身不廉洁。 许多瘦猪愤愤不平的说:这不明摆着的宫廷内斗么?这省长,可惜!这世道,可恨!这么好的省长,哪找去? 许多瘦猪还在做梦,梦着全国都在杀肥猪,自己也分到了不少的肥膘,变得挺肥的。 几头肥猪拱在一起说:这省长,本就是活该嘛!你就不会跟其他的长们一样,化官位为肥膘?就不会跟大伙一样,闷声发大财?看看那些个长们,一个个多肥!看看那些个长们,一个个肥的多块!就非得跟咱做对?就非得跟所有的肥猪做对?呸!野心家!带着道德面具的险恶的政治投机分子!竟然想要凌驾于肥猪之上!也不想想,这么一种极权野心家,谁敢真个跟着混呀?那不就是永世为奴为马,甚至乎世世代代难以翻身么? 肥猪们心想:是该到了由咱们来任命长们的时候啦!要不由咱们来任命长们,再冒出这么些个长来,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可就后悔莫及啦! 一头瘦猪说:以后的社会,还会有政治家吗?恐怕是只有肥猪们的奴才了。而这长们世袭制,恐怕是要转变为肥猪世袭制啦! 一头瘦猪说:哎,谁又能真正理解这猪国?谁又能真正理解这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