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股市的“国际压力”


用国际板来挤压创业板泡沫、挤压A股泡沫,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一般推理如下:先引入香港的红筹股来国际板,港股的低估值将压低A股的整体估值,带动A股市盈率整体下降。

 

香港是成熟市场,投资者注重上市公司的主业发展、分红率等。投资偏好决定股东行为,港股与A股的氛围差异导致股东的“应对性歧视”:上市央企在对待境外投资者和境内A股投资者的股利政策上是不一致的。数据为证:对146家在A股上市的央企和134家在香港上市的央企作汇总统计发现,就2001年到2009年的分红率(红利占净利润的比例),A股央企的9年平均数为20%,而H股央企则达36%。尤其是在A股市场最低迷的2004-2005年,A股央企的分红率不足10%,而香港上市的央企分红率则在40%左右。

 

还有另一组数据为证:去年A股市场IPO重启以来,108只新股平均发行市盈率超过50倍,创业板甚至达到80至100多倍。而国际市场新股发行市盈率通常不超过10倍。

 

两组数据均指向A股估值的水位之高。由于资本管治“水坝”的存在,导致A股与港股间形成的压力差难以泄洪,但压力仍存。这种压力还将导致平静水面之下各种管道暗生。开通国际板,或港股直通车,两根巨大的制度化管道,都有可能拉平两个市场的水位。

 

市场的妙处在于比价效应。有了红筹股的锚,就会有中国股市的新坐标。我们还会联想到,中国改革有个智慧,叫以开放促改革。中国股市的改革,也在遵行这个做法:当因内部利益集团阻挠而无法推进改革时,借助外力就成为不二的选择。

 

但一俟国际板开通,这套说理能否如愿,仍在未定之天。不过,长期的机理不会变,只要开放之势大定,锚的互动终将缩小市场之间的价格差距。中美的恐怖平衡就是例证。

 

中国股市的“国际压力”,短期而言,倒是来源于美国那端。为了打击美元的最大敌人欧元,惠誉近日再度下调希腊的主权信用评级,标准普尔也将意大利主权评级前景从稳定下调至负面。打击别人、在全世界制造动乱,目的在于将全球的资本赶向美国。

 

美国正面临2007年次债危机爆发后的“再危机”。次债危机爆发时所形成有毒资产,在2009-2010年被冻结,但未消失。一个标准的衍生金融合约一般是5年,2002年前后签订的衍生金融合约引发2007年的次债危机,2005-2007年更大体量的金融合约正在陆续到期,如不能兑现,将引发更强烈的金融海啸。二次危机正在逼近。

 

美国二次危机不只是房贷方面的危机,还是商业地产危机、美国国债危机、美国地方债危机、美元危机的交织。在中美互为锚时,中国股市即使无远虑,也有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