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2月份的广义货币供应量(M2)增幅回落到15.7%、狭义货币供应量(M1)增幅回落到14.5%之后,或许人们已经放松了对继续上调法定存准率的关注。所以,此次上调法定存准率让人多少有些感到意外。但是,只要关注一下央行在银行间债券市场的公开市场操作,对于此次提高法定存准率的动作就容易理解了。
其实,央行依然是在进行货币政策工具的成本置换――就是用低成本的货币政策工具置换高成本的货币政策工具。
当央行连续三次加息之后,债券市场利率已经大幅上涨,3至10年期国债和央票利率已经均以超过3.0%。这个利率成本已经远远高出1.62%的法定存款准备金利率,期间1.4个百分点的利差,意味着央行用法定存准率替代央票发行,每100亿元,将节省1.4亿元的成本。
从 3月4日之前的16周,央行通过央票到期共向市场中注入了11550亿元货币,而此间外汇占款投放也至少有8000多亿元(去年12月3000多亿元、今年1月份5000多亿元)加总之后大约2万亿元的货币投放。同时,到现在大约4次提高法定存准率,每次冻结3500亿元左右的资金,4次共锁定约1.5万亿资金,这样的成本替换至少完成1.4万亿元的替换,每年节约成本大约200亿元。
为什么说此次虽上调了法定存准率,但仍属中性货币中性条件?是因为,我计算不出货币的净回笼。当然,我所能看到的数据有限。央行现在可能是有意在掩藏数据,制造误解。让不明真相的人们相信“提高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就是在紧缩货币”。但在我看,这仅仅是货币政策工具的成本置换。投放量和回笼量大体相当,甚至可能是净投放。因为,M2增幅已经低于16%,继续紧缩,过调无疑。
这对财政而言或许是好事,因为央行支付的货币政策成本是财政出钱补贴,我们曾经专门撰文指出《别认热钱打劫中国财政》。现在看,通过这样的成本置换,财政的支出显然将有所减低。但对银行而言,这确实比较残酷的。因为,财政少出的钱,却将负担转嫁给了银行。说白了就是:银行必须吐出高收益的央票,去接受低收益的法定存准利率,这当然会对银行收益构成严重影响。
上市银行业绩预期不好,它们的股价表现会好吗?用不着我回答。3月20日樊纲告诉我们,现在央票占流动性比例大约5%。也就是说,继续置换1到1.5个百分点,问题不大。按此计算,法定存款准备金率最多还有2到3次上调的空间。但前提条件是:外汇占款不会大幅度提高。也就是说,在外汇占款相对平稳的前提下,法定存准率最多还有3次上调的机会。
如果加息,那就没谱了。因为加息会引发国际资本流入,加大外汇占款。这是事实。第三次加息的结果现在尚未公布,但第一次和第二次加息,都使得当月外汇占款突破5000亿元。
我希望中国不要陷入,加息引来“热钱”,然后再提高法定存准率锁定的恶性循环。这会使中国支付巨额的货币政策成本。银行受不了、财政受不了、中国经济更受不了。因为这样的做法,不仅不会抑制物价上涨,反而会使“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越演越烈,最终陷于“滞胀”。
中国必须对“滞胀”有所防备。当日本大规模发行货币,利比亚战事升级之后,世界又增加了两大推动成本的因素,全球性“滞胀”恐怕已经难以避免了。正向厉以宁教授在“两会”期间所讲:现在,中国应当把对通胀的关注,转向对滞胀的关注。这是极其中肯而充满智慧的见解,希望中央高层密切关注。
3月20日,李克强副总理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第十二届年会”开幕式上谈了五个方面的问题,其中第一条就是“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问题”。从他的讲话中,我已经可以隐约地察觉到,中央好像已经意识到“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等“不确定因素”将给中国经济带来的不利影响。这很重要。
同时我也看到一些学者开始关注“输入型通胀”的问题,比如樊纲等。另有黄益平等开始担心过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