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向右45度


向右45度
卫金桥/文
   把记者证和门禁卡装进印有CBN的信封,收拾好不多资料夹,和已经过去的1000多天一样,甚至没有来得及挥别,就走出艺海大厦12层的门口,向右45度,那是我回程的电梯。
   每在人生的路口,我总是忍不住地徘徊,没有他人习惯性的遗忘,我把太多的记忆,背上了本已是沉重的行囊,从此落草!
   但是,人生总有这样的时候,你注定要挥手告别一段旅程,把不忍轻轻掩泪,把理想轻轻遗忘。就是这样的时候,一抹抹无法擦净的记忆,如同碎片样浮起又沉下。
   还清楚地记得,五年前懵懂的媒体新兵,加入这家草创不久的新媒体,伴随着他,从新锐日渐强盛,在她坚定地迈向成为伟大的道路上,我有幸成为她成长道路的实践者。
   两年之前,我还和朋友说,如果在这样一家洋溢着朝气的传媒终老而去,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是的,满怀揣着那多幼稚的理想而来,但成长的痕迹,在那700多篇,印有我生命符号的记录中,闪烁着那时的懵懂,也许,还有更多的梦想,等待我用一生去追随。
   如今,在迈进电梯那45度的位置,一切都嘎然而止。太清楚地记得,半年之前,在遥远的阿根廷冰川最高处,导游对我说,向右45度,就是地球的南极;45度,多么美妙的倾角,你知道,一个物体的平衡极限,就在45度的斜面上。
   两年之前,当我们一行六人,用了6小时顽强攀上唐家山的时候,面对惊心的堰塞湖,向右45度,就是你不忍再看第二眼、已成废墟的北川县城;一年之前,当站在名古屋丰田工厂的会议室,窗外不远处就是浩瀚的海洋,我知道,向右45度,就是我们居住的中国;一个月之前,当我从绝美的桌山山脉向西,从印度洋进入南非好望角,向右45度,就是大西洋;
   历史和地理,总是在时间的维度中悄然相逢。所以,当我站在蜗居五年的艺海大厦,正前方0.9公里,是繁荣的南京路,向右45度,那是在喧嚣之后,能让你心灵深处平静的静安寺;在我这个坐了三年的座位上,向右45度,是憨厚又如此才华横溢的王如晨老师。继续向右45度,则是聪明且不知疲倦的天才姗。
   点滴的碎片随着岁月的年轮一起圈起回忆,有太多的理由不忍离去,那周日中午例会之后习惯的聚餐;每逢做版日,无头苍蝇般的忙碌;还有部门年会上,一年比一年出位的才艺汇演,还有新人辈出的CBN,都无不让人久久地回忆。
   没错,当你把这些回忆的碎片一串串地镌刻在脑子的时候,每每这样,都会想起大家对我的好。
   已然落草,这似乎不是期待中的人生轨迹,但总有一股萌动,去冲破钳制内心的桎梏,抖落沾满虚无的孤傲,自古以降,拓疆劈土,多少人为梦想冲冠而怒!?
   1487年,葡萄牙航海家迪亚斯首航非洲好望角,面临风暴袭击的绝境时,如果他简单地和无数平庸的先行者一样停靠或者返航,那将注定他错过一段历史,伟大的迪亚斯命令舵手向右45度向,开启了后来波澜壮阔的东方之旅。
   所以,必须满怀希望,走向人生下一个“向右45度”,虽然,那么多的不确定横亘于前,岂只是一个美妙?

 

(从今天起,我将正式离开服役五年的《第一财经日报》,去创办《汽车公社》杂志,第一期将于2010年9月18日出炉,在CBN这五年,感谢大家的支持。未来,非常期待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