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穿秋水也望不穿沅江。
望穿沅江,我也忘不掉那个
忘掉自己是谁的人。
被雨淋湿的是行人。
被路迷住的是诗人。
我小心翼翼
害怕与朋友们谈起你
只说,我想念春天了
要我弹琴已没有琴弦
我要举杯时弦月无声
还有人在风中制造房屋
把自己砌进更深的孤独
我害怕花园。她的美使我再次感到不安,她使我无法掩饰我的肉体的不洁和
灵魂的猥琐。
秦旭诗集《生活在别处》发布会、朗诵会、茶话会现场
日出之前打理一场晨梦
从中抽出彩色细节
一个理想沦陷
有可能导致一生颗粒无收
让树木的根轻轻地接近
每一次触摸都带着泪水的问候
所以,断裂之后,
所有的剑客都被挡在了雨外,
所有的雪都落在了高处。
我知道此刻你需要
我的抖动,我的肉体放置在何处
都将受伤
爱上一位死者
要尽量端庄
小心翼翼不去揭穿对方的身份
石头正在做梦
它们梦见的自己一定是
晨光中醒来的鸽子
听琴的人,以魂为舟。
听得浪花飞溅,林涛轰响;听得泪光闪烁,意气峭拔。
世界突然停下来碰了我一下
然后,继续加速,把我呆呆地
留在原处。
当一种美,譬如玫瑰,坚持到最后,
它最纯粹的芬芳是死亡。不朽之香!
语词在游戏中被不断地拆解,还原
仅仅一次,捕捉到悬念,隐入更深的迷惘中
从生到死,我是我父亲掘出的金子。而今,我怎么就变成了废铜乃至铁?
“爹爹啊!”我大叫一声跌倒。当我醒来,我已错过了一生。
这是一个早晨的时间
门由另一个人打开
我很谨慎地在箱子上钻一小孔
让光有个休息的地方
当你真要远行,感动在减少
当你到达远方,你离心灵的路途并不变得更近
没人关心你天上的来历
你可以完美的活在人间
卧夫博客
都说狡兔三窟,人虽然不是兔子,其实和兔子的习性也差不了多少。区别只是,人不一定是指拥有了几处住宅,而是把心分成若干间屋子。例如有客厅、有卧室、有书房、有卫生间、有厨房、有储物间和阳台等等。
一个名叫秦旭的中年男子,他给自己留有足够的时间,夜深人静之际潜入自己心里走来走去。他不是为了打扫每个房间里的灰尘,只是出于体验一种自己把自己绑架之后的愉悦,尽管在茫然中看不见日月,看不见星辰,
看不见白昼与黑夜。
蛇的谎言在果树上早已盛开,一只老鼠的智慧远远不够充饥。两个人的音乐会,在两个人的心房举行。然后,沿着对方的声音回家,却把自己丢在了风中。“任由灵魂躺在草地上/任由泪水打湿满天星辰,”与命运相关的纠缠和纠结、暧昧与愚昧,都被不同的个体予以新的注释。可是,江水依旧不解风情。
我居住在这座城市
却始终生活在别处
在雨季,与思念相依为命。明知诺言的生命力经常会很短暂,而痴情的女子仍然以对方的诺言安慰自己。与孤寂结伴而行,内心却有回家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有时候,生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活。”秦旭在他的诗集《生活在别处》自序中如是说。有的人视线不能承受阳光,有的人不愿被花香淹死,有的人把苦恼酿成酒,饮于月光之中。有的人天马行空地构筑想象,随心所欲地放纵意念。诗人秦旭曾经用四十八小时清理心情,火车第七次出现梦里,七十二小时生长的胡须长成悲剧故事,发现城市丧失了采蘑菇的机会。“一位漂亮的女子,到数千里外为初恋的人扫墓,”并为懦弱找到了一千个说辞。
“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诗人!因为诗人能听到真理的声音。”是诗人也能听到真理的声音,还是只有诗人能听到真理的声音?诗人对生活的诗化,以及生活对诗人的诗化,其实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真理二字只是一个虚构的符号,在不同的境界有不同的含义。饭桶认为能填饱肚子才是真理,革命者认为杀人不偿命才是真理。诗人在没成仙得道之前,难道肚子饿了却故意不吃饭?对凶手是否还有别的解释?“在黎明起来之前,谁能读懂黑夜?”诗人无奈地把自己囚禁在自己心里,虽然在窗口看见天空飞过一只红蜻蜓,并企图探出头去关怀那些失去贞洁的少女,以及抑扬顿挫地评判人为的良知与恶习,这一过程,只能是一种炼狱之苦。对欲望的种种图解,根本不能启发在阴雨中舞蹈的任何生命。
谁能真正领会向日葵的语言?
两只盘旋在空中的苍鹰是上帝的眼睛吗?
诗人的身份是当事人还是证人?
冬季最后的那个夜晚过后,一定会有南风。“希望,作茧自缚/等待一个童话破茧而出。”我们继续崇尚无性英雄,还是我们很多时候失去了自己,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让花朵堆积如山?该不该继续“为义务而义务?”一个人在音乐之外仰望月亮的时候,音乐就如同一面镜子,把自己荒凉的背影印在里面了,并被自己察觉
出来。
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浊酒一杯,在崖之上
身影单薄,若一丝琴声
只为不曾相逢的知音
只为此生凄切的缺憾
我们几乎是在为某种感觉活着,或者在为寻找某种感觉活着。我们到底都需要什么?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又什么都想要。以前我们是靠某些情绪抚养自己,无比确信自己能在有生之年做出甚至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时值今日,即或事有所成,曾经的凌云壮志已经很难继续激励我们了,内心的落寞少有人知。生活在别处,“换一种方式阐述存在,”天呀地的痛哭一场或者啊呀唉的长叹几声,或者向夸父同志学习追日,或者向唐僧师傅学习取经,或者写诗。“我们一直在追梦!”只是,一朵风干的怀念已经看到前方的墓园,与生俱来的咒语满身风尘,不是雨季,却挡不住大雨滂沱。“试图抓住一丝美丽/伤感却更稠密。”还没等到一部诗集醒来,诗人已经形同标本,被扭曲在边缘之边。
适合梦生长的地方,恐怕是在你家的阳台上,而且,必须是在夜晚放自己的鸽子。或者是在远行的列车上,你坐在里面三心二意地打量每一处错过的景物。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用母语向土地与麦子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