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走了,我感到非常悲痛和难过。先生是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的奠基人,他的逝世,是学院的重大损失。
先生于1979年受命成立政治经济学系,这是国内师范院校第一个经济系。他为经济系的发展做了最初的谋划和布局,并一直把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教师队伍建设看成是经济系发展的重中之重。后来先生不再担任系主任,但一直心系学院的改革和发展,心系学院学生和教师的成长,并长期担任着学院的名誉院长。学院在发展的关键时刻,或有什么重要事情,也都会咨询先生的意见,并总能得到他高屋建瓴的指点。
我在读本科时,与先生交往的机会并不多,对他也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他是我们系的老主任,是著名经济学家、民盟中央领导、全国人大常委,每年“两会”回来后,他都会在五百座(即现在的敬文讲堂)给全校师生做专场报告,及时传递会议信息,解读有关政策和理论动态。从他的报告中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学问之精深、性情之幽默、对共产主义信念之执着。后来我留校任教,与先生的交往逐渐多了起来,有几年,每次春节期间,他都会约我去他家里,聊他成长中的故事,聊他对现实中很多问题的看法,聊他对青年人的希望。这对我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也是非常难得的了解先生的机会。每次从他家里出来,我都会为先生的人格魅力和事业成就所感染,并有春笋成长般的感觉。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上个世纪90年代中后期,知识经济逐渐在西方发达国家兴起,有关报道也常见诸报端。有一次,先生打电话给我,跟我探讨知识经济的含义及其英文表述。后来在他80大寿庆典上,他专门以知识经济作为新生事物为例,讲了如何活到老学到老,以及如何与我探讨的事情。先生是大学问家,能这样平易近人地与我这样的青年教师讨论问题,说明他虚怀若谷,也说明他对晚辈后学的无私提携。
从2003年开始,先生因病一直住在医院,卧床不起。他所受的折磨常人无法想象,但他一直秉持乐观豁达的态度,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对国家经济发展、农村发展、教育发展和学院发展等的关注一直没有停止过。每次有人来探望,他都要与其深入探讨,表达他的关切,提出他的主张。记得有一次,我去看望先生,他躺在病床上跟我谈了一个多小时,内容涉及国际关系、农村发展、教师工资、弱势群体、世界经济学科建设等,而对自己的病情和痛苦却只字不提,尽管当时他说话要借助人工喉,很费力,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我知道,这是先生这一代知识分子的高尚品质,对自己的事情可以置之度外,但对国家、民族、民众的命运和前途却常系于心。
先生离我们远去了,但先生的精神风范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行,先生的为人及成就必将为我们经管学院师生代代追慕与传扬。
祝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