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种核桃就由他去吧

 来源：《 法人》杂志 2010年第1期    进入理财大学

　　“公务员有时间兼职，仅仅说明我们的公务员太多了”

　　文/司振龙

　　近日，云南大姚县政府在昆明举行的“大姚核桃”地理标志证明商标启用新闻发布会上称，为发展核桃产业，县政府首次颁布了“公务员带薪休假种核桃”政策，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不知道所谓“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是指什么，翻检报道来看，有两样东西倒是格外地引人瞩目。一是公众的质疑声，有人认为公务员不好好干本职工作带薪休假去种核桃，政府这样做有些“本末倒置”。二是当地政府的辩解声，据称大姚县委副书记、县长张晓鸣表示，这是鼓励的政策，没有强迫的意思——没有这个政策之前，不少公务员已经在种核桃了，这个政策出台也是“顺应大家目前的情况”，由干部带动、政策推动、基地促动发展核桃产业，而且“这样的政策我们县也不是省内第一个地方来弄的，据我所知，大理州的南涧县已经在干了。”

　　先不管政府辩解的“牛头”能否对得上公众质疑的“马嘴”，而包括大姚、南涧在内，云南省又有多少政府公务员成功转型为了“核桃种植员”，大略地说，都可以归结为一个早已妇孺皆知的老问题：公务员该不该兼职？

　　就目前的法治条件看，这个问题依旧是无解的——虽然“民意”的反对倾向越来越明显，但官方似乎仍在保持一种暧昧的态度。在现行《公务员法》中与之照应的一条为：“第四十二条，公务员因工作需要在机关外兼职，应当经有关机关批准，并不得领取兼职报酬。”什么算是“工作需要”呢？“不得领取兼职报酬”的依据在哪里？我们无从得知。知道的是，越来越多地方的公务员对兼职表现出了热情，随着媒体曝光“领取报酬”者亦与日俱增，当然，围绕着具体事件社会的反响也越来越强烈。对此，2008年12月份，国家公务员局公开了《公务员职务任免与职务升降规定（试行）》、《公务员调任规定（试行）》和《新录用公务员任职定级规定》三个规定，结果引起舆论哂笑一片，因为叫人看到的还就是一句被重复的废话——文称“公务员若因工作需要兼职的，不得领取兼职报酬。”于是乎，一个老问题变得更老了。

　　对这类事，笔者的观感历来有三。其一，暗自佩服本国公务员的超强能力，一般人做好一件事情就够呛，他们却能腾出手来“一专多能”，其中不遗余力“服务社会”的精神也自是相当感人。其二，如果依照“按劳分配”的原则，备受关注的“兼职领取报酬”在我看来实质上构不成一个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领取的“报酬”是什么，依据何种规范？而同时，公务员作为公众出资雇佣的“特殊劳动力”，是否存在着某种程度的“过剩”？用这种“过剩的劳动力”生产“公务”之外的其它社会产品，投资和获益的比例关系怎样？其三，朝根上说，“公务员兼职社会”是一种再老不过的思潮了，曾几何时在计划经济的体制内演绎到了极致，表现为形形色色的“政府带头”——多大实效上真就促进了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呢，没人精打细算过。不过，由此导致的“权力寻租”和腐败却堪称巨量——所以本国早早地就有了“公务员不得从事或者参与营利性活动”的明文规定。不甚意外，却也十分难为情地留下了一条“兼职”的尾巴。但说到底，这与其说是公务员如何的问题，不如说计划思维在新形势下又来了——虽然“由干部带动、政策推动、基地促动”的口号还是够劲道，而可能的群体性牟利冲动，反倒可以在这里找到确切的根源

　　抛却傲慢与偏见，真正合乎“公务员”的问题无疑只有一个，自始至终也诚为简简单单的一个：既然受雇于公众，那么就应该听命于公众，并服务于其利益。纳税人之所以反对公务员兼职，理由简单得很：迄今为止，我确实还没有从他们的“兼职”中获得怎样的收益，并且后面还有更多的危害——人所共知行政工资的成本至为高昂不说，相应地还将加重监管成本，还得消耗社会资源并扭曲市场。这不不摆明是“害人害己”吗？

　　解决的途径也不是没有。政府部门长期苦于冗员多、人员退出机制建设难，现在大可以此为契机予以“转行”清退，连“再就业”出口都有了——爱种核桃就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