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这个地方我去过,尤其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高山之巅的积雪在蔚蓝的天空下银光闪闪,煞是漂亮。
天山脚下,还有一道风景,许多人并不关注,这就是一群群的坟丘,这里,大都埋葬着为建设新疆而终老于此的战士。这些战士,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西北野战军转战到此,脱下军装成了农垦大军的一员,在戈壁滩上,他们手中的枪换成了砍土镘,绿洲就是在他们手中一点点建成的。他们也是新疆的功臣。
这些战士,是依照中央军委的指令留在这块广袤土地上的,也可以说,他们带来的是北京的风。
天山雪和北京风同在阳光下,为这块占中国面积六分之一的土地增添了光彩。当然,既然一度是“霹雳手段、菩萨心肠”,磕磕绊绊的事情也不会少。翻开新疆解放之后的历史,当年的牧区改革,剿除乌斯满匪帮,生产屯垦以及各种各样的政治运动,包括大批内地的学生、干部和工人支援新疆,给这块土地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新疆好地方”的旋律,已经成为全中国人民耳熟能详的曲调。
但是问题也在积攒下来。
终于,今年7月5日的一场暴乱,不由得使人们重新审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追究深层次的原因显然不是这篇短文可以承担的任务,但是,从经济和政治两个角度来考量,这次暴乱,将对新疆产生极其巨大的影响。
事情的发端肇始于离新疆几千公里的韶关,两伙年轻人的斗殴造成了两名维族青年的死亡。说来,这家玩具工厂接收了来自新疆的几百名维族青年,是为新疆解决了就业的大问题,是作好事。新疆是少数民族聚居区,没有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所以,生育率一直高于内地。这次暴乱的煽动者,前新疆女首富热比亚两次婚姻留下了10个孩子,再加上她收养的一个,一共有11个孩子。像这样的多产家庭,在维族聚居区并不少见。孩子多了,就有教育问题,有就业问题,那么多的年轻人没有学上,没有工作,势必出现许多问题甚至是动乱的因素。新疆的有关部门想了不少办法,和内地的一些地区建立了劳务输出关系,最近几年每年都在以30%的速度增加富余劳动力的转移就业,总收入接近了40亿元。大批维族青年到天津、广东、湖北等地的企业工作,其实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可以解决新疆维族青年的就业问题,可以令他们开阔眼界,增长知识,可以融洽民族之间的关系,还可以解决内地劳动力的匮乏。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多赢的局面轻易地被打破了。
这是一个偶然的火星。也许,有人会说,反正那堆柴火已经堆在那里,这里没有火星,别处也会有,此话不假,但是,如果每个地方都把好关,不让火星冒出来,情况会好的多。比如说,少数民族的青年到了内地的一个企业,不光要培训这些人,也要培训企业的汉族员工,讲清楚少数民族的生活特点和性格特点以及饮食禁忌,提出严格的要求,当地政府特别是民委系统要时刻关注这样一群来自边疆,生活习俗和文化背景与内地汉族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善于发现处在萌芽状态的危机,要有如履薄冰的心态来处理民族问题,才会避免问题。
再往远处说,新疆是个资源输出地区,无论是煤、气、油还是其他矿产,都在源源不断运往内地。对当地人民的利益是否考虑妥善了?当然,我们把目光投向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时候,王震率部进疆,抓的头等大事除了剿匪,就是抢修铁路,那不是为了运出矿产,而是为了运入粮食,那时,新疆面临严重的粮荒。也就是说,内地和新疆不是一个单向的而是双向的关系。道理讲透了吗?霹雳手段和菩萨心肠用够了吗?这些都是值得总结的。
乌鲁木齐的流血事件对于新疆人民来说不是福音。血写下的一页能轻易淡化吗?内地的企业还会那么情愿地接受来自新疆的维族青年吗?对经济的影响巨大,而政治的修复,将旷日持久。
天山的雪是不容易融化的,北京的风也是不断要吹到新疆的,风更和煦一些,雪更纯洁一些,阳光下的新疆,希望更加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