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传统之所以称得上“传统”,首先在于它具有相对稳定的历史特征。文化传统一经形成,其影响几乎贯穿于一切传统文化之中,并支配着人们的主观意识和客观行为,成为调节社会生活的稳态系统,体现出内控自制的历史惯性运动,相对“传统文化”而言,呈现一种稳定性。当一种文化由偏好到标准、由标准到认同、再由认同到文化传统时,在一定理念选择指导下的观念、制度、行为模式等就会达成一种内部的和谐统一而积淀成为一种深厚而稳定有序的文化系统,并且通过价值意识的养成产生自组织和自保护功能。
对于外来的文化或者内部新生的文化因素,这种自组织会通过价值选择机制来进行必要的筛选。从这一概念出发,“文化传统的结构性越强,其自我保护能力就越强,价值意识定向也就越明确;反之,价值意识定向越明确,自我保护能力就越强,文化传统的结构性也就越强。”
历史实践证明,任何一种文化传统一经形成,或一以贯之,或在不同的时代赋予它新的内涵使其发生量变,若非遭遇大的社会变革,否则很难动摇其地位使其发生质变,有时即使遭遇变革,也不一定就能使其消失。任何文化传统都并非一成不变,必然存在着变动与发展,呈一种流变,但历史上偶发的或稍纵即逝的文化现象并不因其年代久远就必然参与传统的构成。文化量变而质不变,基本保持其根本内核。一个时代的文化创造只有流传和延续下来并渐渐成为文化之“常”,才可以说构成了一个民族、一种文明的文化传统的一部分。
换言之,历史形成的文化传统虽然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地丰富和扩展自身的内容,但是一般来说,当一种独立的文化体系较少遇到外部冲击时,它会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当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则会产生适应性的、渐进性的文化变迁。文化传统是一个巨大而深厚的存量,它发生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边际性变革。但是,在这些变化的同时,我们总能看到那些不变的、构成我们称之为文明性格与民族性格的东西,漫化为一种社会意识,成为一个民族的共同心理状态。由此,对一个民族与一种文明的文化传统的把握,也就必须建立在对其历史经验的长时段考察的基础上,把握住其延续性的、历经沧桑而依然保持相对稳定的特征。
文化传统的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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