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录：房产中介大多是骗子

给出这个命题，心中是苦涩的。从事经济和房地产教学/研究三十余年来，在十几年中接触到的房地产企业，从总体上看、从平均数上概算，开发企业与中介企业的诚信度不在一个层次上，这从屡次发生的大陆中介老板卷款蒸发可以得到证明。同时，美国住房次贷危机爆发后，买房人大骂房屋经纪是“龟孙子”，拿了佣金缩头没影了。（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开发商一点不存在诚信问题。极端的例子亦有：前些年，重庆一个房地产老板一套房子重复卖了150回，事情暴露前夕带着电视台女主持人跑国外去了）不过，仅从一般印象还不能断然下“房产中介≈骗子”的结论，还是从笔者亲身经历的几件事中的两件说起吧——

大约是在2008年春季的样子，一个自称是鹅矮鹅假房屋中介公司什么屁总监的名叫耳东草明的年轻人，打着要搞一个公益活动的招牌，一口一个刘老师地央求我能见他一面。本着积极参与公益事业和见学生的双重心理我允许他进了我的书房，谁知他一进屋屁股就粘在椅子上耽误了我一个小下午，装出一副谦恭学子的样子，围绕房地产市场问题问东问西，甚至为了套近乎竟说他也是我老家那边的人（中间吃了不少我从张家界中房协培训讲课带来的高级葛根软糖）。

事后，我报着对社会负责的精神作了准备并等待着他活动的通知。谁知，从此泥牛入海无消息。看到的，倒是他在媒体上到处摇唇鼓舌大讲市场如何如何。（顺便提一句，由于主管部门不能及时/全面/透明地公布二手房交易信息，给了一些中介凭藉手中的部分数据误导市场的机会，自然也反映出个别记者的浮躁和浅薄）后来，在一次论坛上我看到他在台下，但他装作似乎不认识我。最近，随着市场趋暖恬噪又起的蛙闹声中，这个于连式的人物又空前活跃起来。（见今晚报2009年6月25日36版）如果说这次中介只是骗了我一把并没有造成实质性损失的话，那么在这之前发生的另一件事房产中介几乎使我破了产。

2007年末季，为了抢在市场拐点之前置换房子我委托一个在香港上市挂“中”字招牌的房屋中介（天津）公司来打理。（在此之前，出于人脉和风险考虑本来找的是津房置换，并已进行意向登记，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上门服务的变成了香港这个公司，因为我和这个公司当时的天津叶总认识，感觉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他们做了。）由于是为买而卖，卖房款在何时到帐是个关键。在这个过程中，卖房人（业主）实际处于经济学上讲的叫做“囚徒博弈”的处境：一方面，业主需要与拟买的新房子主人签合同，购房款若不能按要求及时到位要交罚金甚至引起毁约；另一方面，业主能不能够及时拿到卖房款要取决于多个方面（包括买主给付/中介运作/资金监督机构等等），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弄不好会落个鸡飞蛋打的结局。所以，我让中介公司中山门店仔细计算一下卖房到款（信用卡/存折）的确切时间并留出几天机动，以便与我要买的房子主人签订合同时明确到款的时间。本来我主张缓几天再正式签交易合同，中介担心“跑单”拍着胸脯以人格担保到款时间没问题，缠着买卖双方硬是在凌晨一点钟草签了协议并收取了双方各1%的佣金。

此后，中介的“服务”态度大变（也说不清到底谁给谁服务了），一切事情电话下达指令你还得及时赶到（不然说你自身原因误事，公司盖不负责），更要命的是原来担心的卖房到款时间还是出问题了：本来按照中介建议的时间我签约时又往后加了几天，结果到了我买房合同规定付款的最后期限，还得需要再等几天。由于原来中介打了保票，又存在几户买方竞争，迟付款违约金比例签得比较高，一天5000元，这下我傻了眼。这使我想到找他们的叶总，但是又怕对他们的门店经理造成不利影响，只好认头倒霉。最后，还是我找了朋友帮忙，才解决了这个危机。

经历这两件事，再想对房产中介树立好的印象也难。他们对熟脸竟敢如此，可想对素不相识的了。市场经济确需发达的中介体系，但是由于民族文化的劣根性（柏杨）使然，历来的中介靠骗人吃饭，全家上阵的婚介所自不必说，近年兴起的房产中介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谓过之有二：一是通过贿赂摆平主管部门；二是花小钱买通个别记者），“中介免谈”成了无奈选择。这使我想起，为什么香港地区以及欧美国家一般借助律师楼置业，而不是依靠泥沙混杂的中介皮包商来代理。

（2009年7月5日 刘玉录 南开大学经济学博士 文责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