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经济学家朱小平与其新作《金融危机中的美国、中国与世界》介绍

 

文/范海辛

 

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是一件影响世界的大事，尤其对经济学、政治理论界而言，其意义非同小可。本人不才，虽然一直留心各种媒体的介绍，也听过几场经济学家的报告，但对这场危机的来龙去脉及其走势、影响，却一直觉得扑朔迷离。

 

今年3月底，一些要好朋友欲了解金融危机，命我组织一场小型的学术研讨会。于是我请了两位学者，一位是某大学的博导、外国某银行的经济学家，另一位则是民间经济学家朱小平先生。朱是我2008年新认识的朋友，他自我介绍是计量经济学家。在一次历史学的讨论会上，朱先生要以高等数学的一个公式来说明一种社会现象，曾引起与会者的一片哄笑。

 

计量经济学我略知一二，这是一门在二战后才从经济学内部成长起来的新学科，其主要工具是高等数学，专业性很强，一般经济学家都不懂，遑论普通人了。由于担心朱先生的演讲太过专业，故安排他作为第二演讲者，还千万叮嘱，不可引用太多的数学公式。

 

研讨会当天，作为主讲的某大学教授迟到，只能安排朱先生首讲。朱先生说，由于新作马上要出版，所以就以该书为主来介绍金融危机的来龙去脉。朱先生借助一块黑板，讲了两个多小时，那位迟到的经济学教授讲了一个小时，然后是听众提问。

 

作为主讲者的某大学教授的演讲令我大失所望，而朱先生的演讲却精彩异常。朱先生口才非比寻常，高深的经济学被他解释得通俗浅显，而且数据图表资料齐全，令我头脑中的疑团冰消云散，一时如有洞明之感。估计，只要有初中水平的，都能听懂。同来听讲的几位复旦博士说，复旦也有经济学家演讲此题目，其与朱先生的差距，不能以道里计。与会者对朱先生的演讲，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散会后，向朱先生索要名片的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6月下旬，朱先生的大作终于出版了，出版社是新星出版社，书名《金融危机中的美国、中国与世界》，定价32元。全书27万字，共335页、分17章。我大概翻了一下，以为全书可分为三个部分：

 

1）从住房次贷到金融危机的演变历程；

 

2）尼尔 弗格森的“中美国”理论；

 

3）由此次危机引起的问题。

 

在该书的后记中，作者介绍，该书实际的写作时间只有两个月。官方某机构的评价是：

 

1）资料很重要；2）治学严谨；3）理论有深度；4）对尼尔 弗格森的“中美国”理论的阐述很清晰。

 

我认为，这一评价是实事求是的。我对朱先生的观点并不都赞成，但我以为，该书最大的特点是对这场危机作了一个系统的全景式的描述，作者所搜集的资料非常全面，国内恐怕无人能出其右。我问了朱先生，全书注释有300多条。细翻一下，觉得此书专业性很强，图表公式一个接一个，未经经济学专业训练的，恐怕难以读懂。朱先生演讲时讲得非常通俗浅显，文字推出，因为要经得住同行的推敲的，故无法写得通俗，这是我等外行必须原谅的。窃以为，作为一本学术性专著，此书适合金融界与经济学界中、高层人士阅读。在解读这场金融危机上，该书可称是华语界的权威之作。

 

朱先生的成功，讽刺的是体制内的经济学家。本书出版编辑称朱先生是“独立经济学家”，我认为他之所以获此荣称，在于他非体制培养、供养的独立性。此次金融危机来袭，国人普遍希望我国经济学家能对此有一个既权威、又通俗易懂的解释，可惜国内那些号称“主流”的衮衮诸公无一能担当此任。他们对这场危机的解读，大多属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式的，得出的结论也大抵如盲人摸象，令我等外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譬如，主张自由主义的，会说这场危机肇始于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扭曲了市场信息；主张社会主义的则认为是资本的贪婪酿成大祸；更有甚者，以为这次危机是中国崛起的大好时机。

 

朱先生的新作，由于视野广阔，资料全面，论述严谨，故其得出的结论也更有说服力，对于国内那些聒噪不休的体制内经济学家，可谓当头一棒。有网民说，此次金融危机，应该淘汰一批经济学家，窃以为此言不谬。

 

为何体制外的民间经济学家能做到的事，这些靠纳税人供养的体制内的经济学家却做不到呢？这也许是社会学家面临的一大课题。应该说中国人30年的改革开放出了两个奇迹，一个是大家都知道的经济奇迹，另一个就是由中国体制内经济学家创造的白卷奇迹。按理说，一个创造了经济奇迹的国家也应该创造与此相应的经济学理论并且造就一批为国际称道的经济学家，而我国却不是。中国人会干却不会说，经济上出了奇迹，却一直拿不出像样的理论说明，而且符合国际水平的合格的经济学家，至今不超过五人（郎咸平语）。南美洲在上个世纪60－70年代还整出了一个“依附论”，我们这里呢？大概只有三块表或科学发展观之类的理论。当初闻听郎咸平说合格的经济学家不超过五人时，我还将信将疑，及至这次经济危机，我才知道中国经济学家整体水平有多菜。这难道不是一个世界奇迹？

 

所谓体制内的经济学家，以北大的张维迎为典型。此公一向鼓吹自由主义，当初一个叫顾雏军的私企老板为低价掠夺公有财产，花钱雇张维迎为托，张教授于是欣然从命，拼命为私企老板的行为提供理论依据。张教授拿自己的知识换老板的银子，此事本身并无任何不妥，问题是顾老板啷铛入狱后，这个教授马上站出来说自己不曾认得顾老板，一时间惹得网上热议如潮。当然，张教授如果有真才实学，这种品行操守上的小小不端也无伤大雅，这次金融危机来袭，民间学者朱小平拿出了力作，大名鼎鼎的张教授呢？我从网上看到张教授写的类似博客的灌水短文，基本上还是一个奥地利学派的老生常谈，内容了无新意。对此次金融危机的肈因，作为一个关心经济的经济学外行也能看出，既有凯恩斯主义过度消费的错误，也有自由主义放任自流的失误。张教授罔顾事实的做派，只能表明这些体制内学者的黔驴技穷。

 

诺奖得主克鲁格曼此次来华演讲，对中国批评甚多，引来国内主流经济学家竟相围剿，一时间爱国豪情直冲九霄。究竟是克鲁格曼不懂中国国情，还是爱国的主流经济学家学识欠缺，我一时难以评判，不过从多年对我国经济学家的观察经验来说，我有预感，这回恐怕又是我国学者要出丑，因为克鲁格曼这个乌鸦嘴一向是比较准的，而我国的经济学家无论在学识与经验上，都不是克鲁格曼的对手。

 

拿民间学者朱小平来比较体制内的经济学家，有人认为，主要在于体制内学者忙于走穴捞钱，无暇静下心来做学问。窃以为，这只是表象。从现代化理论来说，发展中国家在社会科学上的落后是一个普遍现象，而且这一落后远甚于物质上的落后；从文化人类学上来说，中国人传统的经验主义文化又加剧、放大了这一落后，形成了经验主义陷阱，这或许是朱小平现象的深层原因。

 

2009－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