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政治”与 “窝里斗”，谁在霍乱教育？

   中国人最爱讲政治、谈政治，上至高层下至民间百姓，政治都是一个热门话题。可“什么是政治？”似乎很少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但就是这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领导就常挂在嘴边了。似乎不说政治就不足以显示你是领导，不谈政治就不足以证明你有领导的才能和艺术。

究竟什么是政治，这是一个极其复杂但说起来也十分简单的问题。在笔者的印象当中，那些颇有“政治”头脑者的政治说白了就是人情世故、玩弄权术，甚至表面和谐暗地里整人的代名词。笔者是一个寂寥寡欲的庸碌之人，虽稍有文才却也博得了一些主要领导的赏识，于是大小也算是一个“官儿”了。但后来，笔者却落得了一个不懂“政治”的缺憾。比如领导说话不知道随声附和、鼓掌喝彩；比如常独处一隅不善于酒肉之欢、聚众温情；比如言语直白，不晓得见机行事、温存委婉。于是，在“不善弄权”中，笔者经常会收到诸如“要提防某某”、“要注意搞好关系”、“明哲保身、不择手段”等等之类的善意提醒。懵懂当中，笔者似乎明白，其实“政治”并不抽象：你的领导就是政治，人际关系就是政治，明争暗斗就是政治，金钱利益就是政治。——哪怕单位只有几个人，你的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讲政治的。

我是一名教育工作者，我不知道一所区区的农村学校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政治。但事实却是：随着这些“政治”的深入浅出和潜移默化，一个又一个的学校走向了桎梏的边缘，甚至永远关闭了知识传播和人才输出的大门。我是常说“学校无政治”的，但这样一个未必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很多人就是不明白，岂能不令人扼腕痛惜？

政治就政治罢，中国人不谈政治，岂非将要丢失中国人的本色？但当小人物居然也虚妄地大谈特谈什么政治的时候，我们似乎就有必要来说说这个“政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笔者把那些领导着学校即将关门的“政治者”们放在一起，惊奇地发现他们居然都是同乡或者同学，而他们眼中的“政治”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窝里斗”！

“窝里斗”是指在一定的社会利益关系的交往中，为了一己私利或小集团的共同利益，甚或某些人仅仅出于心理平衡的需要，而发生的相互排挤、诽谤、攻讦、暗算、出卖、倾轧等明争暗斗的矛盾冲突。他们平日里一团和气，私下里却往往相互打压、排挤，鹦鹉学舌般的张口政治、闭口政治中却混淆了教师的视听，泯灭了教师的天性，搅乱了教学的秩序，打破了人际交往的常规。但令人奇怪的是，一些难见有学者风度、专家水准、大家风范的酒肉之徒却又往往胜出之后风骚独领，而至于教育之乱，自然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

有人曾说过，每一个单独的日本人看起来都像一条虫，但三个日本人加起来就是一条龙；而每一个单独的中国人看起来都像一条龙，但三个中国人加起来就是一条虫了。此话虽然颇有蔑视中国人的嫌疑，但仔细想想却也不无道理。何故？有故事为证：话说有三个中国侠客，情同手足，结伴而行。一日经过一个荒山时发现有一古墓，因风雨侵蚀而露出大量殉葬的珠宝。此时天色已晚，三人合计，先取一二千铜钱沽酒包餐一顿，待明日再发掘坟墓。于是商议后二人下山置办酒食，一人墓旁留守。下山二人中一人想独吞财宝，行至一偏僻处便趁另一人不备猛然举刀劈之抛尸于深涧。遂买好酒食返回。将至墓旁，守墓者忽从树后闪出，手起刀落，将沽酒返回之人杀死，然后摆开酒食边饮边笑，为能独吞财宝而惬意不已。但不出一刻钟遂倒地身亡。原来，酒中已下毒，故而守墓者饮后气绝身亡。——三个侠客情同手足却相互算计，到头来赢家为谁？试想，秉承这种“窝里斗”的所谓政治者，能带出什么样的团队，能有什么样的好下场？

常常听到老师们说一些什么“活得太累”之类的话，笔者甚是感到不解。按道理说，教师的待遇已经不错了，何以会发出如此的感叹呢？仔细了解后笔者发现，他们说的不是工作累，也不是干活累，真正使他们们感到累的是为人处世，是人际交往，是平衡各种人事关系的“心累”和“神累”！想想也是的，既然是“一家子”，就该团结、和睦，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公开叫板。谁要是公开翻脸，便等于和大家作对，这个风险，谁能担当得起？——当整天担心掉进或陷入“政治”和“窝里斗”的漩涡时，又岂能不“心累”、“神累”？！或许，这就是老师们为何“不到万不得已，一般都不会撕破了脸来对着干”的原因所在罢！

记不得是在哪本书上读过这样一句令人过目难忘、发人深省的话：印度哲人在恒河边思索人与神的关系，希腊哲人在爱琴海边思索人和自然的关系，中国哲人在黄河边琢磨人和人的关系。——在仍是“政治”决定一切的今日中国，我除了对老师们说“要学好并精通‘关系学’，千万不要卷进‘窝里斗’的漩涡”以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李吉明2009年6月29日于河南新乡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