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走过512


那天晚上在家里看电视,四川台播放着纪念汶川地震一周年的记录片,看着看着就突然很想去那里看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本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而至于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强烈的想法,真的不清楚。地震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子的想法,但马上给自己否决掉了,因为觉得自己去了无非是添乱。后来因为忙,这个想法又就搁了起来,但是应该说,在心的里面的某个角度,它一直存在着。

后来正好有了一个机会,于是就去了。到了成都之后,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依然还是那个马路很宽塞车很严重的城市,街道上依然还是那些悠闲的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觉得麻雀声少了。

其实成都离灾区不远,过了都江堰,翻过一座山,十多公里后就是地震中心映秀镇。但是由于地质的原因,成都影响很小。但是随着汽车的前进,那些电视上熟悉的画面开始扑面而来了。首先是一片又一片的板房,接着就是一片又一片的工地,最后就是废墟似的灾区了。

我很意外我自己的感觉。站在东汽广场上,左边就是一个高高的钟楼,电视上的画面我们都很熟悉,时钟永远定格在2点28分。广场下面本来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从那些破碎的招牌可以看出。但是已经是空城一个了。街道上稀稀落落走过几个人。那时候,这里曾经是温总理向灾区人民讲话的地方,现在,只剩下风中啦啦作响的大布条:感谢全国人民的关心。而我自己呢,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没有哀伤,没有感动,甚至,就像走过那个荒废了高昌故城一样,我似乎在看一段历史。

我们的向导一路上默默无语。她说过,512当天她在青城山,那是经历了一段生死之劫。后来,她知道很多熟悉的人都失去了生命。我们也默默无语,甚至没有向她了解当时的一些细节。

我们在各个地方看看,突然一条短信息来了“献爱心去了?”我回复“没,在街上闲逛”。我们是在闲逛,我们也是在街上,只不过一年多前这里也许很热闹,但现在,这里只有一片沉默。偶尔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只小猫,敏捷的在倒七倒八的水泥梁中跳来跳去。

我用相机匆匆照下了那个钟楼,以及一个街景,然后把相机放回包里,很担心给当地人看到。我一直认为,忘记,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忙。从板房里走出来的大人或者小孩,都已经看不到脸上任何悲痛的表情了,这样子很好。汽车经过绵竹,突然一片巨大的工地吸引了我,房子大概快建好了,非常漂亮,但我总觉得有些别扭,说不出原因,等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知道了原因:这是在灾区里非常漂亮的一个大型援助项目,房子全部都是苏州风格,一条巨大的横幅展现在眼前:苏州人民和灾区人民站在一起。苏州援助的,但我想苏州人可能是要让灾区的人永远记住这是苏州人帮助的,所以弄得苏州风格很浓。我突然觉得很别扭。

在灾区的日子里,我很少说话。一直默默的。回来后一直懒懒的不想写这东西。刚刚在整理照片的时候,又发现了这两张,于是,还是写写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