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和田玉雕刻中的神、韵、气关系的处理之思考
田忠国
我是个和田玉雕刻的欣赏者。我之所以赏而不玩,道理很简单:没钱买。所以我说,艺术是富人的藏品,穷人的性灵,因为,艺术之性灵,可以浸润人与天地自然融合为一的灵魂。但是,在我看到的和田玉雕刻的艺术品中,多数虽然精美绝伦,但给人的感觉,总是缺少神、韵、气浑然一体的珍品。比如说,兵马俑中的铜马车上,由几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人物画像,其憨态可掬,神采飞扬的样子,给人一种神韵飞扬的深刻印象,而给人这种感觉的就是气。再比如说,大足的滴水观音,也是那么简简单单,但由神、韵、气形成的雍容华贵感,令人望之沉醉。由此再对比一下玉雕中虽然精美绝伦,但缺乏神、韵、气的现象,谈几点思索,不当处,请方家高手指正。
一、艺术美源于精神文化
艺术美源自哪里?这是每个时代都在追问的问题。但我却认为,一源于人类对未知的叩问。二源于传承不息的精神特质,亦即精神文化。三源于社会实践中激活的想象力。前者是对人类未来命运的关怀,中者是对人类精神倾向的追寻或困惑,后者则源于人类生活的观察与思考。并且,三者相互作用,形成了艺术内在的驱动力。当然,在阶级社会里,美虽然带有深刻的阶级属性,但是,当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在心与神(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并与之用心对话时,此时,人类中的神性便呈现出来(神性即无私无我),这就是为什么有的艺术作品流传千载,但不论哪个阶级的人看了都会为之神往的原因。
二、神、韵、气在于空间的流动
在欣赏一些精美绝伦的玉雕作品时,给我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刀工虽然纯熟,也给人非常精美的感觉,但却密而不空、美而无神,气滞于精,缺少神、韵、气在于空间的流动感、飞扬感,这不能不是玉雕艺术中的严重缺憾。当然,从这些精美的玉雕作品中,更缺少精神宏大,神韵飘逸的美感,流于工巧而无意的境地。有人可能认为,这与和田玉块头小有关,我却认为,与此虽然有点关系,但关系不大。关系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在一块小小的玉石上,扩展出不尽的精神空间。说到这里,我们不能不谈谈古代艺术与现代艺术的差异。在古代,由于人们交通工具所限,生存环境往往局限于某个不大的范围。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关怀的是肉眼看不到的空间,而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恰恰是心之眼(想象)可以任意驰骋的地方,或许,这是古人往往在小小的空间,开拓出不尽的艺术空间的原因。
当然,在小小的空间上创造出不尽的艺术空间的根本原因,我个人认为在于:一,空间的哲学观。二,创造出一种空间的流动感。三,神采美在刀工,但气韵美却在空白处。无空间,就无气韵,或者,神采美虽然尽善尽美,但却挤死了气韵的动感美。
三、气韵生动才能达到艺术美的至高境界
古朴是一种美,灵秀是另一种美,但和田玉,作为代表天地自然精华之凝结的灵异之物,其天然的艺术价值,就超过了所有珍贵之物。但要在这个艺术之珍品上增加艺术性,我个人认为,创作者就必须具有天地自然之灵秀的心魂,方能在小小的空间上,创造出无限的空间。而这个无限空间,是由气韵生动,也即空白处掀起的审美波澜。但唯其气韵生动,才能达到艺术美的至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