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女子佩剑队在包揽了女子个人前三名后,在团体赛中意外败给乌克兰,最后只拿了铜牌。
按说,奥运会进入如此白热化的阶段,没有必要对一枚佩剑铜牌特别关注。中国观众除了知道美国这三位女剑客包揽了本来是谭雪的奖牌外,并无其他印象。但是,我个人对这三人却有特别的兴趣。其中夺得个人金牌的Mariel Zagunis已经是雅典和北京奥运会的两届冠军。而在第一次拿冠军那年,她进入了美国的名校圣母大学读书。拿个人铜牌的Becca Ward则是和她在同一俱乐部里训练的朋友,两人之间一直互有胜负。Becca Ward不仅剑术超人,而且功课甚好。今年十八岁的她,在奥运会后将进入可以与常青藤比肩的杜克大学(有人称南方的耶鲁)读书。让我最关注的,还是获得个人银牌的Sada Jacobson。因为我是在耶鲁历史系的博士课程毕业,她则正好是耶鲁本科历史专业毕业,说起来不仅是校友,而且还能攀上系友了。更为巧合的是,我当年读研究生时作为助教代课,班上就有个华裔女孩儿,当时是学校女子击剑队的队长。她人相当聪明努力,表现颇为出众。我当时没有想到的是,耶鲁击剑队的水平有这么高。
美国一直是奥运霸主,其实力主要来自于大学体育。上面这三位女剑客,在美国奥运代表团中非常典型;稍微有所不同的,就是她们居然全上私立名校,不象一般队员出自于州立大学。她们三个中,只有Mariel Zagunis是在拿了奥运金牌那年靠体育奖学金上了圣母大学。另外两位,则都作为普通学生上了杜克和耶鲁。杜克和斯坦福一样,是一流私立大学中比较重视体育的,但耶鲁则从不提供体育奖学金,你要象别人一样申请。这些运动员学生,和其他学生一样要完成功课。教授们在课堂上也经常分不出谁是运动员,想另样标准对待也办不到。杜克女篮是全美大学的劲旅,前年在打四强战时,有的队员比赛结束后马上赶回旅馆写莎士比亚的期末读书报告。这次奥运会会,来自杜克的教练和队员就有五位,除了Becca Ward,还有梦八男篮的主教练Mike Krzyzewski,队员Carlos Boozer,女子一千五百米选手Shannon Rowbury,和在新西兰女足效力的Rebecca Smith。
美国人把体育当作教育的核心,一边上大学一边参加运动队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比如冠军Mariel Zagunis的父母就是大学划船队的队员,而且都参加了1976年蒙特利尔奥运会。Sada Jacobson的父母年轻时都从事击剑,父亲还进过国家队,现在则是一位内分泌学的专家,看来击剑并没有耽误他的功课。Sada Jacobson自己在耶鲁本科毕业后,今年将进入密西根大学法学院,日后自然也是前途无量。
当这三位女剑客横扫佩剑奖牌、为美国立在首功时,Mariel Zagunis兴奋地对记者说:“我们太高兴了,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关注。我们是非常非常小的项目,需要的就是这种关注。”她所谓的小项目,不仅不是职业,而且不象田径游泳一样有大量商业赞助。要玩儿就业余玩玩。所以,从事这些项目的运动员,本身都另有事业,而且不少相当成功。
再看看中国的奥林匹克运动员们。我们当然不用担心姚明、刘翔、或者刘子歌。但是,从事小项目的运动员怎么办?比如那些女子举重的运动员,退役后难道还要当搓噪工吗?我们不应该忘记,奥林匹克的目标不仅是拿金牌,更是人的完善。美国的大学运动员中,不仅出了奥运冠军、NBA明星,还出了总统、议员、教授、CEO。因为体育没有替代他们的教育,而成为他们教育的一部分。
我从奥运会中期待的并不仅仅是金牌,更是中国那些运动员能够进名校、作出类拔萃的学生,并最终成为我们社会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