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差的原因,早上7:30,晨阳才从罗布泊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一览无余的日出场面尤为壮观。昨夜风沙很大,搞得帐篷和车里都是沙子。尽管吹来的风不热,但干燥还是显而易见的,嘴唇开始干裂,即便不渴也要不停喝水。离开湖心后,我们先去了余纯顺的墓地,瞻仰了所谓独行侠的遗容。
之后向楼兰古城进发,行不久,便到了一片片长着红柳的沙土包地带,于是艰辛的跋涉又开始了。这就是罗布泊里另一段最难行的路了,如果说碱壳子路是硬得出奇,这里的路就是软的出奇,周围的土质极其干燥松软,且全是连续的上下坡和弯道,这种路面肯定快不了。更可恶的是风向和我们的行车方向是一致的,由于车速很慢,车轮一转扬起的无数烟尘被风一吹便飞扬在风挡玻璃前,瞬间视线全无,什么都看不到,因此我们不得不走一段便停一会儿,等尘埃落定后再走,想连续行走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还要不停的打着雨刷,否则一会儿的功夫烟尘便将风激怒玻璃覆盖。由于路面过于松软,在不到两公里的行程中,永跟的车连续陷了(托底)三次,在这个地方由于路面太软且难以掉头,因此绞盘也就用不上,大家就用铁锹铲底盘下的土,又将带的木板垫在轮下,然后合力推车,车出来后,车轮扬起的尘土则将我们变成了一个个面目全非的"土著人",之后干脆人就走着以减轻车的重量。后面就是对车的考验了,一个个大沙坡,让步我们的车不得不以低速四驱的一、二档行驶,经常是一个沙坡要冲几次才能过去。永跟的车后来干脆就不压着车辙走而改齐着车辙走了,且轻易不敢停车,一停车再起步就难了,很容易陷。途中拍了几张片子,由于风沙的缘故,我的相机竟然不能自动对焦了。而我们的车也因蓄电池老化,不能蓄电了,因此每次熄火后都要永跟的车来搭线。30公里的路蹒跚了五个半小时,我们终于看到楼兰佛塔--一个高耸着的土包。
我神往已久的楼兰坐落于罗布泊的西岸,昔日丝路上的要道枢纽,而今剩下的不过是几处先人留下来的房屋残迹和散落四处的木头,连个完整的外形都看不到,四周被大片雅丹层层包围着,断壁残垣混在大片雅丹中,若不经人指点,还真不易辩别。只有饱经风蚀的佛塔和三间半土房依稀有梦中楼兰的模样,在佛塔的周围散布着古楼兰房屋的遗址,在每座遗址附近,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方形长大,留有明显的人工痕迹。当年曾给楼兰人遮风蔽雨的古城,今天只剩下几根柱子和稀疏茅草,历史的沧桑在这里随处可见,四周风声呼啸,我竟有了见证历史的感觉。就像百年的楼兰还是被湖水包围着,真不知经历了几千年风雨的楼兰古城里曾经上演过多少动人的故事?
夜宿楼兰古城旁,狂风大作,大家欣喜不已,听小焦说,每次大风过后,在附近都能找到一些古物,如铜钱、佛珠之类。也曾听过关于楼兰的许多传说,风声阵阵,我竟有了希望发生点故事的渴望,楼兰姑娘你在何方?突其如来的想法让我激动不已,久久难眠。清晨早起,多云无日出,拍楼兰日的想法只好泡汤。于是便同小焦、永跟一块四处乱转,一是想拍些片子,同时也可寻觅些古物。坛坛罐罐的碎片倒不少,就是没发现其它东西,无所事事也就耐着性子瞎转,也竟寻到一些残缺不全的铜钱和佛珠,明知道没什么价值,可也兴奋一番。就这样一直走到楼兰的大西边,这是一片树林的残墟,满目都是经历了千年风吹日晒的树干和树根,硕大的树干经风蚀裂出千万能胶条缝,密密麻麻的树根千奇百怪的裸露在地面,树木跟大地同色,天地间只有蓝黄两色。古老的树木渗透着岁月的沧桑,我不时拍下那历史凝固的瞬间,见证历史,人生仿佛也多了许多内涵。回到营地,休息片刻,大家就准备离开楼兰,人就是这样,没进来时千方百计想进来,而进来后又急着出去。这时发现GPS上我们从北京一直到楼兰的航迹都不见了,令我懊恼不已。
打卫星电话给郭局长,定于后下下午在湖心会合。于是原路返回湖心,由于天气炎热,又不敢开空调,只好开着窗子,自然免不了一番尘土的洗礼。回去顺利多了,四个小时便到了湖心。原以为我们的罗布泊之行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