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r与l的秘密
世界上很多语言都有r和l,有的语言只有l,有的语言只有r。这两个音素并没有对立或互补关系,但是在某些语言里具有奇妙的现象,值得深入探索。
辅音r读作卷舌音的有汉语普通话、英语、藏语、缅甸语等,梵语很早就有花样繁多的r,包括卷舌音,印地语仍然保留繁多的读法,梵语的其它后裔语言都有r。南亚人往往把英语里的r读作闪音,他们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作为韵尾的r有的读作儿化音,如汉语普通话、藏语拉萨话、美国英语、印地语、泰米尔语,有的仍然和在音节开头一样。
俄语、西班牙语里的r读作舌尖颤音,叫做大舌音。法语里的r读作小舌颤音,初学者练习这个音的一种方法是像含着水漱口一样从喉咙发出声音。德语里的r既可发大舌音,也可发小舌音。上述例子不是绝对的,英国英语也有worker里的r读如儿化音的,因为美国人的主体来自英国,美国英语的源头是在英国。同样,法语里的r也有不同的读法。
越南语的汉字词日母字与日语一样,有两类读音。如“人”的声母一个是ny,一个是[z]——汉语南方有些方言就是这么读。越南文的字母r在单词里读作[z],但是字母名称里有英语那样的读音。
日语、韩语里的辅音r是闪音,舌尖被气流一冲就离开,比大舌音轻微得多。韩语音节末的r读作[l],老师一再强调不能发成汉语普通话的“儿”,实际听上去与“儿”发音很接近,与英语的音节末尾的l根本不是一回事。蒙古语的r在音节开头和末尾都发一样的舌尖颤音。
阿尔泰语同时包含r与l,但是被划入阿尔泰语系的日语、韩语只有r,没有l。r不能出现在固有词的词首,韩语中的汉字词以r开头的音,发音时变化是:在a、o、u前读作n,在i、y前脱落。阿伊努语同样只有闪音r,没有l,但是r可以出现在固有词词首。
夏威夷语固有的音素没有r,只有l,如la太阳,lani天空。北美洲印第安人的那伐鹤语没有r,只有l,如lóó鱼。北美洲印第安人的拉科他(达科他、那科他)语没有r,只有l。比如“拉科他”的名称Lakhota,就是以l开头的。
北美洲印第安人的一支——易洛魁人,保存着轩辕氏的族徽、称号、习俗、信仰与传说,可以确认为黄帝的直系后裔,其中莫哈克部的莫哈克语没有l,只有r,南美洲印第安人的瓜拉尼语有r,本来没有l,l是借入的。凯楚亚语里的l也很少,应该也是借入的。
中古汉语的“日母”并非现代汉语的r,具体情形还不得而知。可能是ny,有可能还发zy,应该是两种并存的读音,古人所谓的“先齿后舌”到底是否意味着确切的发音方法?我想那只是猜测。中古的“日母”、“娘母”、“泥母”上古大概只有n一个音。“若”的形声字“诺”、“喏”、“匿”今音保留了古代的声母。另一方面,“来母”的发音也非同寻常,古人云“先舌后齿”,不可思议!其上古音应该是复辅音kr、pr、tr之类。比如,“洛”与“格”都是“各”的谐声,可以判断,“各”的声母应当是kr。从谐声字、汉藏同源词、古汉越语都能找到这样的积极证据。汉语上古音演变为中古音,r与l的转化是怎样发生的?还难以推测。卷舌音r的出现是晚近的事。
语言是在变化的,现在的情形不能代表中古,更不用说上古了。从语言特征的分布,可以推断古代族群迁移的方向和路线。探索r与l的发生、转化与传播,可能会揭开古代历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