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风:思考的不对称文字(115)
有一天,我从口袋里掏出我的那杆旧笛子的候,抬起凑到嘴边,我会感觉我真的老了,不但没有了力气,就连笛声也呜咽黯淡不年轻。那声音令我闻声自伤痛,我可能会一时怆然泪下。久怅的腹中的九曲回肠不知比当年又多了多少的迂回缠绕和荡气回想。却怎么的再也不能透过我的低沉气息将那空气撞响。说起来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那?
可是我在意,在意那当年的那个静静的听着我旋律的背后的言语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已经不在了。那些个旋律应该是也都只是为她而在的背影吹旋。其实真正可以属于我和我们的一切都已经静静的遗失在那些个旋律轻扬的时刻里了。我始终相信那些时刻与我生命内生休戚。当我和身体流离了一生以后,却只是在寻找那些失落的刻,我总是在匆忙中奔走,却自是始终一无所有。就在今天的时候,当我重新捧读这些不知道何时死去的文字时,它们却突然的深深的打动了我,深深的触动了我那根根深蒂固的脆弱的微循环系统对单纯的生命之途和不可折返的命运历程的真挚热爱和无望忧伤。
有一天一直湮然于其充沛饱满的和炫人眼目的才华中的智力和趣味灵感,就在此得到了显现。我一直不喜欢文字和任何风格意义上的模仿甚至近似。然而世界的文字信息不相对称的受到了人力的磁场影响。我还是以为这是基于与人力的智力上和趣味上灵幻上的不期而遇。其实是与文字或风格的相干甚少而已。然而那更近似于一种无限的方向变换与可能性中冲突,突然间的发现了土地上的同气相求之人的确定性和稳定性上的喜悦。从这里出发开始,用身体和心灵去读人海的小说却变成了一次很愉快和舒畅的旅行。
于是生活又开始了真实的烦恼。然而我们自己说我们要科学地理智地生活着。就跟信仰一样,
生活的午休似的烦恼以及我们不屈不挠地去摆脱烦恼的努力之间却造成的更加的无止烦恼。也不知道何时科学的理性的人为的秩序和人心无逻辑的开始了混乱。
我却因为对天叙述的老者的智力超脱和兴趣可爱,让生活冲刺般的变成了一个个荒谬可笑而不失可爱的就象赵本山的段子。
我是一个浅薄的依凭梦据索回趣味的人,而我与自己那深刻性的、革命性的、战斗性的、叛逆性的友谊,也以趣味起始,也以趣味终结者。在这个山峦起伏的阶段,令我倾倒的作品是我还有冒险的骊歌。
那应该是在又一次与财富情人告别的作品吧,然而内心里那一股标志性的对所谓合理存在的质疑,对存在的思辩的深深热爱,以及对那愚蠢的盲从开始了一切理智通明的反面的深恶痛绝。
在这不大的一篇文章里,我开始暴露得再鲜明再直接不过了。
我的抽象的思考的深度与延伸的广度,纵横在远远的同龄的我们理解的把持的具体的而微细的人生表象之上了。然而我的热情、我的冒险、我的爱与憎的极端,又非常明显的是青年的壮健的充满威胁的。开始了思辩,那应该是理性的,然而我的态度是永远不会是中庸的。这个世界中庸的太多了。
无论我的风格和趣味是如何的去改变,对我的生命的阅读,一直对我构成了一次一次在智力上、逻辑能力上、体力上、情商上的挑战,而从情绪上,甚而会达到构成一种威胁死亡来临。我感知的锐利锋芒、我思辩的偏激深刻、我想象的横蔓滋生、汹涌的无阻热情。
就当这一切澎湃而来的时候,我知道被淹没的不仅仅是我,还有连生命本身。在有时都不免会有一些意乱情迷起来,甚至步法有些略乱。体现在身体的作品上的时候,我开始时时会惊异于我思想的无垠阔大与才气的漫游欲望诱惑恣肆流淌。
然而天亮时又有时又会略生出些遗憾,只怕有恐纠结麻绳的过多。
我的兵器太过分太长大,可杀起人来却不足以致命。一寸短一寸险。可却无法太强大。从我个人的复杂而又简单来说,阅读别人和阅读自己的作品,对我,总是腾升一次充满惊异的旅行。我时时感觉这个世界里生存的所有孩子,都有一泉仿佛天地间灵秀之气而成的容器,沛然盈然冲然。意识里的汹涌沸腾,无论在每个一时刻,似乎都要喷薄而出。
我们那篇自己的似乎永远无法完成的名利的探究,可能就是又一次恣肆喷薄的结果吧。我知道有一段时期我们非常喜欢什么,而又不喜欢什么。并向包括我在内的一众人等强力推荐心理的一个如此隐细幽微的东西,那是令我们在阅读过程中一再迷失的意乱情迷。我和我们都彻底丧失了对身体和心体结构的和情节的知觉而混混沉沉。被一束不自命的催眠一般的花朵文字与女人(男人)节奏所俘虏。我昏昏然欲睡,无比的忧虑。但是到了后来,我一直在想是我误读了我和我们。
同时也误读了世界。因为我和我们一定是会在另一处的人生拐角,在另一个人生的层次面与死亡契合。我们期期的相遇,并不在身体的文字,而在于是一种好象命定的忧伤。在荒漠之海的宿命的旅途中,一次一次的依次的排开过往的、对命运背叛的木乃伊。
再那将如何的在岁月中历尽了的时时刻刻里我们得到了回顾,并被无偿的清算着。。。。。。
那年春天,好似骨头长硬了,像灌了浆的麦穗,显出了那钢刀般的锋利。眉毛长成了一把镰刀,嘴角长成了一把战刀,整个人都寒光闪闪,睡梦中唤醒了少女春桃般的梦幻。河冰刚刚消散,柳枝低着头依然黑着,野草躺在地上依然拌着枯黄色。
他的心开始猛跳,有一匹马在里边狂奔,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一首古老的歌的旋律掠过漫天的黄土、愤忿的黄沙、恨痕的黄草、酷苦的黄风,
掠过荒凉滔滔的黄河和一望无垠的蓝天,跌宕起伏总是呈现着一种朴素而鲜烈的桀骜。
天连山海总是呈现着一种朴素而鲜烈的傲荡。就是那年春天,每个人都闻到了自己骨头的芳香。
太阳的脑袋垂落下来,冰凉无比,骨头开始在鞘中喘息。
他爱马。爱的要命。那一年他的一匹蒙古马要死了。他们要吃,他急了把马连带骨头送进了湖里。那匹蒙古马喷着血,连吼带叫跳进去,一时水溅得老高。忽然间刮起了大风都刮不起来那么高的浪,刀尖样的浪头跟山一样,一上一下,把那匹蒙古马给吞没了。
他走到湖边的沙滩上,盘腿坐在那里。眼睛里再等着的奇迹出现了,那匹蒙古马从青纯的大地的大海里喷薄而出,辉映它的光芒超过了太阳,那此时的太阳薄得跟纸一样,他的全身都跪在冰冷的海水里。梦的凉汗披在身上。回想着那马骨头全是奔驰状态的蒙古马。他仿佛明白了这一辈子的幸福就象迅如闪电,就象两个人的双方都得使出生命全部的悟性来解读那短短的一瞬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