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责任需要我们提高


  我对上一期《南方周末》所用的评论标题是《南方周末不是肯德基》,并在评论的末尾写下了“我也很庆幸南方周末毕竟不是肯德基,因为如此,所以它的下一期肯定会与这一期有所不同,因而也总是会令人期待。”这样的话。果然,9月7日的南周出现在我眼前时,真的有些大放异彩!按照看报看题的惯例,我从头到尾翻阅了一下本期南周各版的标题,感觉除了新闻版的《巡行卡拉麦里》及与其相关的另一篇《荒野下的诱惑》、经济版的《中国大豆还有戏》、《外资银行管理条例引发争议》、《明基分家》等五篇外,其他都是可以而且应该认真阅读的。为此,我不得不腾出了周六周日各两个半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一次艰难而又充满愉悦的阅读任务。

  先说一下我为什么对上述五篇文章不感兴趣?首先,我上第一次见到卡拉麦里这个地名,从粗略的扫描阅读看出,这大概是反映动物保护一类的文章,我是赞同动物保护的,但动物保护工作有专门的人去做,不需要我去烦神,我对这项工作也没什么兴趣;其次,中国的农产品很多,大豆可能是其中的代表,但它与我的生活似乎并无太紧要的关联,我的时间宝贵,不可能浪费在这个非常具体的品种上,何况,这篇文章篇幅又那么长,一版不够,还要转到另一版;第三,同样的道理,我经常出入的银行只有提供我经济来源的交通银行、建设银行与支付我生活支出的商业、农业、工商银行,外资银行离我很远,关于它的管理条例是否有争议以及争议多大,都与我无关,而明基不过是千百万家企业中的一家,它分家与否对我的生活也构不成影响。

  有人可能会说,你这不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是的,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而且完全正确,符合事实。但我只是一介草民、一个普通的读者,不是国家领导人,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这决定了我只能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放在我关心的事情上。

  这一期的南周,法治似乎是主题之一,无论是头版的海南亿万富豪五年反腐悲欣历程,还是3版的官员夫人警示教育、4版的北京监狱走向开放、5版的审计“中国母亲”,都贯穿着法治这根红线,其中尤以头版的海南亿万富豪五年反腐悲欣历程为代表。这也是最近多期南周头版文章中我认为选择最得当的、能够撑起来的一篇。12版的“庞加莱猜想”让我们知道,即使是在科学家成堆的地方,也会出现各种纠纷,是“文人相轻”还是其他什么因素在作怪,值得人们思考。19版孙涤的文章,又向我们介绍了中位值之外的四分位值与十分位值的计算和评估方法,感觉越来越科学和适用了。23版的《品三国》、28版的“上贼船”、27版的“黑社会”,分别让我们了解了一本畅销书的诞生,一次选秀比赛的全过程,以及我国黑社会组织及其活动的理论思考。只不过,向社会公开易中天与余华的版税,似乎有泄露个人隐私之嫌。

  第22版《他们被EMBA改变》,深入地分析了被称为“富人俱乐部”的EMBA里的学员们的所思所想。这些企业家们,之所以不惜代价(包括每月四天不理朝政专心学习,包括每月从乘飞机往返于呼和浩特与北京)改变自己,无非是出于以下考虑:一是知识储备出现危机,无法驾驭日益庞大的企业;二是企业里高层次人才特别是MBA出身的越来越多,自己越来越没有底气,感觉无法与这些人才对话与交流;三是信奉同学就是生产力,期望从中积累更多的人脉资源;四是不排除有极个别的希望以此耀眼的光环来装点自己的门面。不管他们出于何种考虑,他们愿意投资学习,总是一件好事,总比参加什么高尔夫、游艇、换妻之类的俱乐部要好得多。第31版的《剥洋葱》里在两句话很精典,其一是作者的奶奶夸赞她的孙子们“捉捉苍蝇总比闲着没事干强”。根据我个人的回忆,自己小时候也做过捉苍蝇的事,只不过没有发展到象作者那样在苍蝇的肚皮上粘上三根彩线。他们有这样的创造力,想必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懂得表扬并仁厚待人的奶奶。其二是每到晚餐快端上桌的时候,作者的父亲就会对埋首于书堆的作者喊道:“看书是看不饱肚子的。”我们从这句普通的话中读不出嗔怪和讽刺,而只能读出关切、读出窃喜。想想我们的那些爱打电子游戏、爱看电视的孩子,他们什么时候也能给我们提供说这样的话的机会啊!

  本期南周,最精彩的还是第30版的“阅读”,四篇文章篇篇可读,版面设计赏心悦目。其中,郭巍青的《公民言论的价值和力量》从《南方都市报》的言论集锦《热言时代》出发,肯定了言论对媒体的不可替代的价值,揭示了书中体现出的新闻价值、认知价值、文本价值的三大先导理念,剖析了当今社会的两种变化及其对媒体和评论文章、读者阅读品味的影响。作者惊讶于“拥有不同知识不同眼光而又能写漂亮文章的作者,遍地涌现”,同时指出言论的生命力在于“反复表达民间呼吁,持之以恒地关注底层疾苦”。作为一个媒体人,作者提出了一个严肃的命题,即“我们需要提高,这是一种社会责任”。而这,恰好就是我的这篇评论标题的来源。林国华的《灵魂世界的装饰品,政治世界的缄默者》因为与厚重的俄罗斯文化结合,突然就有了一种令人敬畏的崇高。在作者所提及的那么多名人面前,我们也许会自惭形秽,感到知识的贫乏,但洋溢在文中的诸如“俄罗斯给了文化以昙花一现的生命,而文化却没有拯救漫漫苦难中的俄罗斯”、“文化可以装点一个盛世中的国家,甚至可以陶醉一群贫乏无味的灵魂,但不能用来救国度民,因为它自身不具备此等国民政治大业所需要的材质”以及“当年我从尘封中唤醒的并不是我曾经自以为是的所谓有着鲜活生命的文化,而是生人永远都不该去打扰的亡魂,古老的命运命令它们对阳光下的必死人世缄默不语”之类的充满奇思妙想的警句,让我们读来满口余香。这就是俄罗斯文化及其阅读给作者形成的潜移默化的巨大影响。而现在,作者已经能够用这种影响来影响我们了。在影响与影响之间,我们理解了什么是文化的魅力与传承。

  这一期的南周,读过的文章多,但发现的错误却很少。这是南周的一个进步。其中的一个错误是我上初三的儿子发现的,在第10版《巡行卡拉麦里》一文“硅化木”小标题下“每次大清理,保护区还要雇上4辆大客车将这些盗挖者出去”中,“出去”的前面漏了一个“送”字。儿子告诉我这个,大概是因为看到我经常会在南周有错误的地方用笔划上线并打上问号。我表扬了儿子,因为能够发现文字错误反映出了他的知识水平和阅读的认真程度,而经常能够发现人家错误的,自己也必定会少犯类似的错误。这对他的学习以及今后的工作是有好处的。我发现的错误则是,第31版《剥洋葱》里“封闭如盒的日子”一节第四列第六行中“吃了不少吃肥皂”应该是“吃了不少次肥皂”,看来这个录入的人用的是拼音输入法。这一节第二列中间出现的“马克·吐恩”如果不是输入错误的话,还是应该改成“马克·吐温”为好。马克·吐温毕竟是个著名作家,中文翻译也是有规范的。第27版武和平谈黑社会一文中,出现了两次“坐大”,应该是“做大”之误,大是“做”出来的,而不是“坐”出来的,坐在那里而能变大,实属罕见。另外,在第29版发现了两个叠床架屋的语病。一是何三畏的文章《公立学校的广告繁荣昭示了什么?》最后一段中“当公立教育真正成为真正的公共产品”,有了后一个“真正”就够了,难道还有“虚假成为真正的公共产品”的可能吗?一是陈远程的文章《不要把孩子弄成“干花”》第五列中“最是一些新生家长们最烦恼的时间”,前“最”后“最”,有一个“最”就可以了。陈远程的这篇文章还有两处逻辑错误。一是第五列中“因为好的学校就有好的升学率,所以好的学校就等于好教育就等于好升学率!结论:我的孩子一定要进好学校。”这个推理的中间部分是有问题的,按理应该是“所以进了好的学校就等于有了好的升学前景”。还有一个是最后一段中“我们每个家庭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变成干花,祖国也需要高品质的鲜花,更不需要干花。”按照正常逻辑,既然前面是否定句,那么后面在表示递进意义时应该继续否定才是,即“祖国也不需要这样的干花”,而陈文却先肯定后否定,导致“更”字莫名其妙。看来,对这样的作者及责任编辑,颇有必要重复一下本期南周第30版缪哲先生文章的标题“着读书十年,再来开笔”,以免误人子弟。

  南方周末是一张有社会责任感的报纸。喜欢读南方周末的人是有一定社会责任感的人。作为读者,我们渴望从对南周的阅读中找到自己的社会角色,提高自身的学识水平,并增强自己的社会责任;对于编者,我们希望南周能为热心读者着想,不断提高办报水平与报纸质量,一期一期地为读者与社会奉献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