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日  地摊上  外

 

这个问题比较容易回答。吕开泰说。

那您就给我们回答一下吧？女友说。

鸡蛋、鸡蛋嘛，当然是先有的鸡而后有的蛋了。吕开泰调侃地说：要不然的话，人们为什么叫“鸡蛋”而不叫“蛋鸡”或者叫“乌龟蛋”、“蚂蚁蛋”什么的呢？就这么简单。

照您的说法，是先有的鸡而后有的蛋了？女友反问道：如果像您说的，是先有的鸡而后有的蛋，那么，我问先生，鸡是由什么东西生出来的呢？

吕开泰早已胸有成竹，解释道：近一些说，鸡是由其他禽类演化而来；稍远的一些说，鸡大约是在6千万年以前，由一种食肉性恐龙演化而来。说到这里，吕开泰似乎还没有把问题给人家解释清楚似的接着说：要回答你们所问的鸡与蛋的问题就需要先回答第一只鸡是怎么产生的，是谁先把它确定为鸡的，而以后它下的蛋就叫鸡蛋，之前的可能叫其他禽类的蛋而不能叫鸡蛋。如果这样往前推下去，鸡与蛋其实都是恐龙的后代。

讲到这里，吕开泰的语气有些激越：试问，人们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认识仅仅限定在现代意义上的“鸡”与“蛋”之间呢？人们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的目光放得更远一些呢？为什么就不能从生物起源的角度上去认识鸡与蛋关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编造出来的问题，可以肯定，出这道题的人，一定不是历史唯物主义者！

照您的说法，演化成鸡的恐龙又是由什么演化出来的？男友有些不甘心地问。

当然是“非恐龙”啦！吕开泰非常自信地说：如果，您还要接着往下问下，那么，那恐怕就不再是个简单的“鸡”与“蛋”的问题而一定是个关于“生命起源”的问题了，那样，我们一直可以追溯到有机分子的形成。那样，就你需要再给我交费了。

男友眨了眨眼，似乎仍然有点不太服气，把20元钱的一张钞票塞给了吕开泰；

 

18  日  王府井大街西侧  外

 

在一家店铺门口，雪雁佯装在那里购物，但目光却不时地投向吕开泰这边；

 

19  日  地摊上  外

 

人围得更多了。

先生，我在看书或在看报纸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有这样一句话，实在令人费解。

什么话？吕开泰问。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男士问道：我一直也整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为什么？先生，您能给我解释一下，人类一思考，上帝为什么会发笑吗？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时，人群中有人插话：这句话我好象也在哪听说和看到过。回答这个问题有点难度，可以说不太好回答，也不是一般人能回答的。

东北口音：在他的广告上，本来就写着“专门解释、解答各种疑难问题”，还写着“如果提问者觉得解释、回答得不够好，可拒绝付款”。要不，凭啥在这里摆摊？

就是。有人插话道。

是啊！你就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看得出，已开始有人在起哄了。

如果回答不上来，那就回家吧！

吕开泰：你咋知道回答不上来？

既然你能回答，那你就回答吧？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吕开泰说：但是，你们首先要搞清楚——是谁在提问。

当然是我在提问。东北口音说：不就是20块钱嘛！看得出，东北口音蛮不在乎。

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值1万块钱。不过，考虑到你也是属于个人提问，所以我就收你20块钱算了。吕开泰笑了笑说。

听到吕开泰的话，在哪个提问题的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吕开泰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条斯理地：是这样的——上帝在造物的时候，感到身心有些疲惫，于是便想到为自己寻找一个帮手。这样，便有了我们今天的人类。为了调动人类造物的积极性，上帝把资本或者说剩余价值藏在了物的里面，造成了谁造的物多谁就能获得更多的剩余价值。于是有了管理学意义上的“销售利润＝销售收入－销售成本”的关系式。可是，令上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类为了实现资本增殖生产出了大量的过剩商品，不仅消耗了社会资源、自然资源，也破坏了由上帝创造出来的美丽的自然环境。于是，为了抑制人类对资本的贪婪，上帝让生产出过剩商品的生产者失去市场，失去市场的商品生产者的资本也就自然增殖不了。也就是说，商品一旦滞销，资本就会随销不出去的商品和闲置设备而发生贬值。

吕开泰用总结式的口吻说：如此，人类怎逗得过上帝的心眼呢？难道人类比上帝的心眼还多吗？所以，当人类一思考如何发财和使资本增殖的时候，上帝自然也就发笑。您说，我的解释能令您满意吗？

精彩，过精彩啦！人群中有人称赞。

吕开泰：如不满意，您可以不给钱！

听着吕开泰津津有味的讲解，在场的人如茅塞顿开一般。

那个提问的人，看看人们的表情，似乎自己也搞明白了。片刻，他一个劲地喊起了“满意”！

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吕开泰问。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说着，提问者就把50元一张的人民币递给了吕开泰说：不用找了，我终于把这个问题整明白了！这钱，没白花。随冲着身边的人们说道：你们，长学问吧！

既然您觉得值，那我就笑纳其剩余价值了！ 吕开泰也不客气，理直气壮地将50元一张的钞票插入了书的扉页里……

 

20  日  王府井大街  外

 

采访车停下。

韩小萌一干人马从车上下来。

他们正在寻找“卖管理”者。

 

21  日  地摊上   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向先生请教个问题。一位文静书生模样的人，在没有提问之前，便将一张20元钱一张的钞票递给了吕开泰，从他的表情上看，好象要提一个较难的问题。

问吧！吕开泰把钱退回去，说道：您还是先拿着，万一回答不好或不满意呢？

我相信先生能回答好。就算您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我也无所谓！他说。

既然如此信任，那我就先收下了。吕开泰问：不知你要提一个什么问题？

我是学经济管理的在职研究生。研究生说：我虽然是学经济管理的，但我一直也搞不清楚经济学与管理学的区别？我也曾经问过一些人，他们一般是从宏观与微观的角度出发予以回答。我觉得，这种解释不够准确，因为不管是从微观还是从宏观上讲，都存在一个管理问题。如此，怎么能从宏观与微观的角度区分呢？就请您给解释一下，经济学与管理学的区别吧！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吕开泰说：别忘了，我可是卖管理的吆！

如此，当然好。研究生说。

我以为，经济学与管理学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的研究对象不同，或者说研究对象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吕开泰不假思索地回答起来。看得出，像回答这种问题对于他这个专门从事经济理论、管理理论的教授来说，十分简单。

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呢？吕开泰解释道：我以为，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经济规律是如何形成的。也就是说，经济学是在揭示经济规律产生、灭亡的规律。

那么，管理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呢？吕开泰接着说：我以为，管理学的研究对象一定是而且必然是如何按经济规律办事。因为只有当人们能够按经济规律办事时，才能获得最大的经济价值。而从这个意义上说，经济学其实是在为管理学寻找理论依据。

既简单，又深刻。研究生称赞道。

 

22  日  王府井大街西侧  外

 

两位穿制服的民警正在街上巡逻，无意中，他们发现了正在围观的人。

民警甲：那边好象有事情发生。

有位自称是某种记帐法、管理法、核算法的发明人正在那里摆地摊卖知识、卖管理、卖方法呢！民警乙解释说。

卖知识、卖管理、卖方法？听民警甲的讲述，民警乙有些不解地问：知识、管理、方法怎么卖？多少钱一斤？

怎么不能卖？民警乙解释说：人家还有明码标价呢！

民警甲：挺有意思，不是忽悠吧？

民警乙：不象，在那已摆了会儿。

过去看看？民警甲像在征求意见。

那好！ 民警乙有些不情愿说：我觉得他的行为好象并没有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如果要管，也应该由城管部门来管。

在公共场所聚众闹事，就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民警甲说：要不给城管打电话？

民警乙：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23  日  地摊上   外

 

难怪人家敢在这儿摆地摊儿呢，确实有玩意儿！我是个穷学生，囊中羞涩，要不然，我会向老师毫不吝啬地请教1百个问题。研究生在向人们表白。

如果是这样，你下面要提的问题，我可以考虑不收费了。吕开泰解释说：我怎么能向一个叫我老师的人要收费呢？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既然是这样，那我可就要提问啦！研究生说：说实在的，我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提，您可别嫌麻烦！

吕开泰：你尽管提好啦！

研究生：老师，您能告诉我，规律是一种什么东西吗？为何要按规律办事？

吕开泰：规律是指研究对象的存在与运动状态，发展与转化趋势，是具有规定性、周期性、必然性的对物质存在与运动状态的描述而不是研究对象之外的，可以脱离物质而独立存在的东西。

研究生：大家知道，规律是客观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可是，您怎么总说，规律的产生、灭亡的问题？

吕开泰：规律是指物质的，物质的存亡决定了规律的存在。严格地说，世界上只有具象的、具体的物质，所以伴随具象、具体物质的存亡，规律也就有了存亡的问题。由于没有绝对的、哲学上的抽象物质，所以哲学上的抽象物质属于意识范畴或者说哲学上的物质是人类对于具象物质的意识抽象。

研究生：您是说，哲学上的物质属于意识范畴？

是的。吕开泰解释说：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物质都是具体的和有所指的，所以，哲学上的物质就是对具体的和有所指的具象物质的意识抽象，当然属于意识范畴了，因为哲学上的物质是对具象物质的抽象反映。而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客观物质”、“客观规律”、“物质不灭”等其实都是一种对物质、规律的认识，否则也就谈不到“客观”了。

研究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吕开泰：包括宇宙、生物、人类、经济事物在内，它们都是非先天固有而是自然界长期演化的结果。而从这个意义上说，经济学、管理学的研究对象都是具象物质的运动规律，压根就不是抽象出来的。比如市场经济规律、价值规律等等。

研究生：没有一个抽象的规律？

没有，因为没有抽象的物质，所以没有抽象的规律。吕开泰进一步解释说：试想，就连宇宙都是具体的和有所指的，难道还有比宇宙还要大的物质形态？就算有，那个比宇宙还要大的物质形态也是具体的和有所指的。比如，现代天文学上讲的那个“平行的宇宙”。也就是说，如果有抽象物质的存在，那是因为人们没有把它整明白，还需要对它们进行再认识。

意识呢？研究生问。

吕开泰：意识是具体和有所指的，因为意识是对具体和有所指的事物的反映。

研究生点点头。

吕开泰：一定要记住，物质、规律都不是抽象的而一定是具体的和有所指的。

比如？研究生问。

吕开泰：比如宇宙有宇宙的运动规律，生物有生物的运动规律，人类有人类的运动规律、社会有社会的运动规律、经济有经济的运动规律。劳动、产品、商品、资本、资源、市场、价值、管理等都有自己的、具象的运动规律，因此，经济学揭示的运动规律和管理学致力的按运动规律办事也都是具体的和有所指的了。上述显然是企业家、管理者、领导人都必须要首先整明白的问题，否则他们就会在管理的过程中失去目标、方向。

听着吕开泰的讲述，研究生不停点头。

你讲的也忒高深了点。人群中有听不懂的人说。

研究声：本来是给能听懂的人讲的。

 

24  日  王府井大街西侧  外

 

雪雁已无意佯装在那里购物，她发现吕开泰那边的人已聚集的越来越多了。

 

25  日  地摊上   外

 

老师，照你的说法，规律是怎样产生的？认识规律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研究生仍然在提问。

这是两个问题。吕开泰说：第一，规律是怎样产生的；第二，认识规律的意义。

是两个问题。研究生说。

现在。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规律是怎样产生的。说到这里，吕开泰有些严肃，说道：我认为，一切形式与意义上的规律均产生于一个“广义场”。

“广义场”？什么意思？研究生不解地问：我只知道有电磁场、引力场、量子场、规范场，真的还不知道还会有一个所谓“广义场”。“广义场”是什么场？难道像您说的是专门生成规律的场所吗？

定格。

第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