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的《天工开物》插图现实版惊现


 

 

先要把这个场景发生的地点介绍一下。

位于上海市黄浦区的红栏杆街这个街名是有出处的,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梦啼妆泪红兰干”的诗句。这条街上以旧式的石库门房屋为主,石库门房屋是老上海的特征之一,它由前、后弄堂;前、后门;前、后天井;客堂和厨房间;前、后厢房;二楼的前、后厢房和客堂及亭子间;还有第三层的晒台组成的。所谓石库门是因为大门为石质而得名,大门以朝南开为多。新式的石库门房屋增加了卫生设施,它是比旧式石库门晚些时候出现的。我出生在这条街上的仁义坊里,我的祖父在1932年建造了这幢楼是旧式的石库门,建筑面积是200多平方米,使用面积是142平方米,我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里的行政区划是属于上海市邑庙区,因为区内有文庙而得此名。文庙即孔庙,是供孔子的地方,位于蓬莱路和梦花街的中间的东西向道路,文庙的大门是朝南的。

附近还有一座著名的庙叫关帝庙,是位于离文庙很近的复兴东路上,朝南的大门外还有很气派的一对立柱,上面刻着“文武官员在此下马”。关帝庙里供着关羽、关羽之子关平和周仓三人像,我在关帝庙小学就读,后来校名改为复兴东路第三小学,我在每天上学前都要拜见一下关公。

附近还有的城隍庙也就是豫园,它以后越来越兴旺,它位于方浜路和丽水路的中间,前门在方浜路上,也朝南。海外人士只要来上海半天,城隍庙就是必去之处。

回过头来看红栏杆街,它就在文庙、关帝庙和城隍庙的附近,这条街的早晨是最有活力的,从金家坊延续过来的旧货摊早市非常兴旺,古玩和古董是旧货中的精华,所以那时就已经有洋人来光顾了。后来我想,如果我当时把这里的古玩古董都买下来就好了。

在旧货摊以前有倒马捅的不雅一幕,这是凌晨5点的时候,是手推的粪车来收集粪便,居民是隔夜把马桶放在弄堂里的。

1958年,这些平静的街都发生了热闹的故事,《天工开物》里炼铁的插图现实版惊现。

我家的前、后弄堂的铁门都被拆除,作为炼铁的原料。在金家坊的一个弄堂里出现了一个土高炉,为给热风炉加温,许多家庭又拿出许多木料来烧。

最后,炼出了也许是废生铁,但是还要运到上海钢铁一厂作为炼钢原料。这厂远在上海的北端宝山,从我们家到现在的上海火车转站已经是路程可观了,然而从上海火车站还要坐路程很长的95路汽车的全程才能到达工厂的附近,现在叫我坐车去也会感到累,但是当时   我的母亲也参加了没有报酬的人力车的运输。

我觉得母亲真是伟大,如果不把这件事写出来是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母亲的。

195710月中共八届三中全会到19585月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中央连续不断地批“反冒进”,为“大跃进”奏出了序曲。毛泽东审阅的19571113《人民日报》社论提出:“在生产战线上来一个大的跃进。”195811,《人民日报》发表元旦社论《乘凤破浪》,提出“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在15年左右的时间内,在钢铁和其它主要工业产品产量方面赶上和超过英国。8月,中共中央召开北戴河会议,通过了建立人民公社和1958年钢产量比1957年翻一番的决议。1958年钢产量原计划是620万吨,这是211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通过的《1957年国家预算执行情况和1958年国家预算及1958年国民经济计划的决议》中规定的。5月下旬,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提出把年度的钢产量增加到800万至8 50万吨。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钢铁翻一番,就是要从1957年的535万吨.达到1958年的1070万吨。于是掀起了全民炼钢、大办钢铁高潮。1959年的路子继续1958年的走,继续以钢为纲”,挤农业,挤轻工业,挤人民生活,市场情况越来越紧张。1960年又是高指标,国家经委年初就提出“开门红、满堂红、月月红、红到底”的口号,要动员7000万人搞钢铁。1958年到1960年这三年“大跃进”,实际上是我国经济建设史上的三年大冒进,积累率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由1957年的249%上升到1959年的439%,创历史最高水平。三年基建投资总额超过“一五”期间投资总额的15倍,而农业总产值1960年比1957年下降30%。因此,国民经济的比例遭到严重破坏,再加上当时的自然灾害和19607月前苏联撕毁合同,撤走专家,我国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境:物资缺乏,通货膨胀,物价上涨,人民生活困难。

1958年的《天工开物》炼铁插图现实版惊现告诉我们,这样的傻事和它的变种再也不应该重现了。现在还要注意的是良性发展的问题,世界保护自然基金会2004年称,按照目前的资源消耗情况,2050年的地球人只能迁居到两颗与地球相仿的星球上,因为近30年人类就已经消耗了地球上三分之一的可用资源,而对资源的消耗每年还以1.5%的速度增长着。从1950年到2003年,全球用水量提高了3倍、燃料提高4倍、肉类提高4.5倍、二氧化碳增加4倍;1961年到2002年的纸张消耗增加了4.23倍。美国的人口占世界6%,消耗资源占35%,一个美国孩子的消耗量等于125个印度孩子。因此,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资源消耗将会加速。在上世纪70年代,“罗马俱乐部”的报告就告戒世人,世界的资源将无法应付人类的消耗。看来人类对自然的征服都会付出代价和收获报复,乐极生悲和应果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因此,全球化进程的研究不仿先让位于全球化生存的研究,而不光是环保和节能的问题了。因此,离开地球的研究也许不光是科学幻想的范畴了?因此,人类要替代恐龙来体验《侏罗纪公园》了?人是万物之灵,办法总是会有的。

现在,红栏杆街基本上还是1958年的情景,有一点城市化石的味道。改变的仅是原来的“弹格路”(用石头铺成的不平的路)改成了水泥路。有一部《人约黄昏后》的香港电影,里面有男主人公经常向女主人公买香烟的镜头,这个烟杂店就是在红栏杆街的头上的一家小店取的镜,现在这里已经是香港商人开发的楼盘太阳都市花园”,在1997年时以6800元一个平方米的价格位居上海之首,而现在这个价钱只能在上海外环线以外的偏僻地方才能买到房子了。在20世纪90年代夏天的一个晚上,“太阳都市花园”地块里的硅钢片工厂发生了很大的火灾,怪不得现在这里这么旺。

(时代录音)1958年的一首歌:“一千零七十万吨钢吆呼嘿,一吨也不能少吆呼嘿,一吨钢来也不少,半吨钢来也不少,我们说到就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