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北,忆陕北


  曾记得的小时候,认为自己住的那座山是最大的山,每年春季,黄风四起,铺天盖地,放学回到家,全身脏兮兮的,可以抖落一地沙土,一边听着母亲唠叨,一边瞅着锅台边的“土豆宴”。

  记忆中“土豆宴”,最好吃的是“土豆块”,更是隔壁三奶奶家的“土豆块”,因为我们家的基本都是稀饭里煮着土豆,原汁原味的土豆味,现在记忆还是那么新;遇到土豆受冻的话,那个味是“辣”的,但不是辣椒味的辣,真真切切的难以下噎,然后就只喝稀饭,把土豆块给了父亲,还会傻傻的问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吃着不辣呢,这个答案永远都是那么明确,挺好吃,不辣。三奶家的土豆块是用油炒了,还放着酱油,颜色看起来黑红色的那种,很有食欲,为了“赚”一两块她家的土豆块,弟弟耍尽自己的十八武艺给长辈们看,得到叔叔姑姑们碗中的一两块土豆。

  既然是“土豆宴”,这个土豆的确有好多种做法,土豆丝、土豆块、土豆片、土豆条、土豆泥、土豆丸子等,炒的蒸的煮的炸的各种美味,土豆目前在陕北应该已经成了一种成熟的产业链,有一个朋友承包每年种着一百多亩的土豆,也基本走出靠天吃饭的传统模式,耕种、灌溉、收获都是机械化了,但是我家那座山还是一如既往的模式,环境条件限制,但愿能走出一条现代化的农业路。

  现在每次吃到饼子的时候,总会想起堂姐喜欢吃饼子,她说不管咋么样的饼子都必须多少放点油才能烙出来,所有肯定多了“油”的味道,虽然我不喜欢吃,但是现在每次遇到饼子的时候必须吃点,想真真切切的记得曾经的岁月。现在,我们的日子过的不再担心用水煮土豆了,我们也可以炒、炸、红绕等各种各样的进行烹饪,但是五十岁以上的陕北的人,依旧过着“对付”着过日子,每次看着父母辈们穿着鞋的鞋底都磨没了还在穿着、看着剩饭吃了一顿又一顿的舍不得倒掉了、看着一盆水一家人用着洗脸舍不得换水、看着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整天,拿着干巴巴的馒头充饥的时候,我有时候也抱怨过,生气过,生气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还要把日子过成这样的时候,他们没有反驳,沉默对待我所有的情绪,随着年龄渐长,我开始懂了一点点,他们是“穷怕了”,生怕自己一旦放松了又会再次回到那样的日子里,就像有句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一样,我们没有经历他们所经历的,体会不到他们的感受一样。

  虽然经过十年岁月的洗礼,我还是没有改变这种留念故土的思想,但是接受了目前的现状,多少次想放弃现在的职业,但是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现在总结也是“穷怕了”思想根源,怕自己又回到“煮土豆”的日子,也是担心能力不足,回去找不到扎根立足的工作,工作的首要目的养活自己,其次才能谈理想与抱负。就目前的情况亲戚朋友都会叨叨自己,但是自己很坚持,陕北姑娘已是“铁建玫瑰”了,那就把这个玫瑰让它长长久久的绽放下去,陕北是家,也是魂,陕北是穷,但是走出去的陕北的人依然能走的铿锵有力,走的扎扎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