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是怎样构建新型政商关系的
——济南玫德玛钢有限公司调查及思考
张运毅
围绕“在依法治国大背景下构建新型政商关系”这一课题，前不久，笔者到部分机关企业单位进行调研。调研过程中，发现济南玫德玛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济南玛钢公司）荣誉董事长孔祥存的许多做法，对依法构建新型政商关系颇具借鉴作用，并具有很大的实践意义。
一、济南玛钢公司及孔祥存的基本情况
济南玛钢公司位于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城，该公司主要产品为“迈克”牌商标的管路连接件、阀门、螺旋焊管、电力金具等，产品畅销世界130多个国家与地区。 1993～2011年，该公司销售总收入共计167.2亿元（其中自营出口14.1亿美元），实现利润36.8亿元，上交各类税金19.8亿元。发放工资奖金福利16.6亿元，股东分红15.5亿元。是行业内亚洲最大、世界领先的国际化大型民营企业。为什么一个地处偏僻山区、产品属传统产业的民营企业，能扛起全球行业内龙头的大旗？关键在于有一个具有正确价值观、方法论、超强市场驾驭能力，且善于协调政商关系的掌舵人——孔祥存。
孔祥存，1945年出生，中共党员。长期任济南玛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并先后兼任平阴县政协副主席、济南市政协常委、济南市总商会副会长、山东省人大代表、省经济管理学会副会长、省五金衡器工业协会副会长、国际五金联合会第四十九届世界五金大会组委副主任等职。他1992年末到平阴玛钢厂（济南玛钢公司前身）接任厂长。时该企业潜亏500万元，已濒临破产。接任后，他立足品牌建设，着力改革创新，以辩证思维和超强的市场驾驭能力，把一个岌岌可危的县办小厂，发展成为包括1个总厂、3个分厂，1个钢管公司、1个工业园，资产总额达24亿元的综合性企业集团。长期以来，他勤于实践，善于感悟，著述300多万字，出版管理专著多本，被授予“山东省企业经营管理理论家”称号。2011年底，他以“享乐耳顺之年”为由，递交辞呈。现为公司荣誉董事长。
究其成功的原因，除具有正确的价值观、方法论和超强的市场驾驭能力外，他在处理、构建政商关系方面所具有的独特思维、方式方法，也是保持长盛不衰的一重要因素。
二、在处理和构建新型政商关系上的主要做法
所谓政商关系，其实质就是政府与企业、政府官员与企业家之间相互联系又相互影响的关系。它本应是比较稳定的和谐共存关系，但因长期以来物质主义泛滥、唯GDP论盛行，官商勾结权力寻租等腐败现象频频发生，使政商关系处于扭曲的状态。在政府层面，有的人好大喜功，为追求政绩对企业瞎指挥、乱干预。有的人以权谋私，不给好处不作为，给了好处乱作为，导致资源分配不公。在企业层面，有的人为攫取批文、土地、矿产等不正当资源，与党政官员“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利用“迂回型”、“色诱型”、“渐进型”等手段，大搞权钱交换、权色交易和利益输送。更有的人在党政司法系统寻求保护伞、组织黑社会暴力经商。不仅严重破坏了市场经济秩序，而且扭曲了政商关系，催生了腐败犯罪现象，成为危害社会的一大弊病。
对此，济南玛钢公司孔祥存认为，政商关系古今中外均有，搞得好，它可以促进经济与社会发展。搞得不好，则可能冲击正常的经济和社会秩序，迟滞或破坏经济与社会发展。关键是对政商双方怎样定位，对政商关系怎样约束引导，对违法越线的问题怎样治理？他的主要做法是：
（一）立足自我找准生态位，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对政商关系，孔祥存有着清醒的头脑。他在讲到政商之间的辩证关系时，说出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企业与政府的关系不是核心竞争力。企业与政府的关系，只能恋爱不可结婚。”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观点，主要基于他对中国企业成长历程的客观总结和缜密思考，以及由他提出的“生态位理论”。
孔祥存的“生态位理论”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划清政商界线，找准企业生态位。
他认为，企业没有办法改变宏观环境，也没有办法改变政府的行为，只有在宏观环境下来选择适应这个环境。同样的社会环境，为什么有的企业在埋怨声中死掉了，有的企业却在危机中抓住机会获得成功？主要因为是两个不同的选择造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他说，企业家要首先找准企业生态位。企业是以利润为主要目的，持续进行产品及服务型生产或销售活动的组织体。企业的目的是：通过提供物质和服务的适当的经济活动，不断地创造更多的利润。即使社会制度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一原则也不会改变。对于企业来说，利润就像人所需要的食物与水一样，是生命的源泉，不能获利的企业只能自取灭亡。无论是社会主义企业还是资本主义企业，在这一点上都是相同的。因此，作为一个合格的企业家，一定要划清政府与企业的界限，把依法创利作为企业的“生态位”，决不能受某些权力者的忽悠干扰和“商而优则仕”的诱惑，使企业变成追求某种利益或某种荣誉的政治实体。他说：“输不起的事情最好别做。企业一旦变成了为某种利益、某种荣誉而生存的政治实体，其结局：不可能不垮。”
二是找准企业家的“生态位”，做自己该做的事。在谈到企业家的自身定位时，孔祥存说，企业家应是带领人民群众走向富裕的领头羊。企业家的天性，应是“利用科技合理开发自然，减少投资成本，增加财富总量，提供产品与服务，满足人们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他认为，企业家每天做的有六件事，就是：定方针，保资金安全运营，恰当的分配所得利润，看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算别人算不清的帐，管别人不管或管不了的事情。 “评价经营者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是业绩，而不是其他。”“老板的资格是资本换来的，只有市场才能淘汰他”。因此，企业家要找准自己的“生态位”，始终把追求企业利润最大化、实现客户、员工、股东的共赢作为企业家的本质追求。要关心政治，关注政治局势对企业发展的影响，但不要干预政治。要自觉拥护政府，接受政府的领导，但不要与其“结婚”，更不要去做“皇帝”梦，梦想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政府资源，一夜成为行业内的“巨无霸”。
根据其生态位理论，孔祥存在处理政商关系上：
首先，正确处理政府与企业的关系。他说：“企业家不是政治家，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企业家是生产者，而政治家是征服者和控制者。企业家所能依靠得只能是创造和建设，产品与服务。满足消费者才是本，其余皆是末，不能本末倒置。”因此，他在实践中，始终把企业家的梦作为自己最深层次的追求。“念念不忘开发新市场，念念不忘开发新产品，念念不忘管理上水平，念念不忘环保达标准”，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因为他知道“能够打倒你的只有你自己，必须时刻警惕自己打倒自己。”
其次，在企业决策管理中，坚持求实创新，绝不盲从政界的瞎指挥。在其撰写的《企业厂长（经理）15个重要问题的决策底线》一文中，详细阐述了他关于处理政商关系的独特思维。他指出，要以冷静的心态面对政府官员的忽悠、干扰，不要轻信改革与创新。他说：“我们需要创新，改革与创新，只要符合市场规律和企业实际，一点也不错。但有些问题，创新未必成功，成功未必创新，关键在于动态而准确地把握时代特征和实践要求，立足有限找准位置，着力有效管理。”从某些开局良好的企业因行政干预走向衰亡的现象，他看到了当新的事物被肯定以后，总要有一定阶段的平稳发展期。如果不切实际的、一味的追求改革创新，就会让事物处于不断的剧烈变动中，令新的事物发生质变。从而造成企业的徘徊不前、忽东忽西，人为的增加企业战略成本以致付出惨重的代价。因此他提出：“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要轻信改革与创新”。“不要赶时髦，不要跟风。不要羡慕别人的成功，更不要鄙视别人的失败。应该学会分析和总结现象背后的本质，找出别人成功与失败的全部原因，取其所长，补己之短”。并断言：“堂堂正正做人，比什么都重要”。
在长期的经营实践中，孔祥存“不惟书、不唯上，只惟实”，始终把“一切有利于企业发展，在正确的时间做对正确的事情”摆在首要位置。在纷乱复杂的政商关系中，牢牢坚守自己“生态位”，按照 “人要善于经营自己的长处”的思想，紧紧围绕“铸造螺纹加工”这一核心产品，进行“同心多元”的系列化产品的延伸开发。现公司产品分为英、美、德三大标准系列，有1万多个品种。先后获得美国、加拿大、德国、英国、俄罗斯、日本、南非等20多个国家的产品质量认证。24小时内在全世界均有销售。2011年经国家权威机构评估，公司的“迈克”品牌价值达564.84亿元。企业实现由弱到强，走出国门，角逐世界。本人也成为内圣外王的著名儒商。
（二）把握底线、遵道而行，将企业生存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作为一个著名企业家，又是一名身兼许多社会职务的共产党员，孔祥存不可能不关心政治，又不可能不关注企业利润的最大化。那么，他在处理政商关系上有什么诀窍呢？
首先，坚持“赚钱是玛钢公司最大的政治”的观点，把赚钱与加强党的领导、政权稳固紧密联系起来。孔祥存从不讳言干企业的目的就是赚钱，就是追求企业利润的最大化。所不同的是，他能把赚钱与“政治”融合起来，把追求利润最大化与国家富强、人民富裕联系起来，把“为社会创造财富，为他人创造利益，为自身创造前途” 作为自己工作的着眼点和落脚点，把能否实现“客户满意、员工乐意、政府满意、经营得意”作为评价自身水平的重要标准。为了回答某些人的质疑，他撰写了《赚钱是济南玛钢公司最大的政治》一文，他说“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需要钱，国家建设需要钱，共产党的政权建设也需要钱，所以，我们玛钢公司在市场上赚了钱，赚了外汇，职工富裕了，社会安定了，实质上就是为国家争了光，就是支持了共产党的政权建设。从这个意义上讲，赚钱绝非是我们企业自己的事，也是社会的事。赚钱不但是我们玛钢公司最大的事业，更是我们玛钢公司的最大政治。”
其次，在商言商，遵道而行，依法经营谋发展。孔祥存认为：“商业是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的，要用市场游戏规则解决市场上的冲突”。他说，既然你选择做商人，就必须遵循商业中的一切游戏规则。这些商业游戏规则，就是经济法律法规，就是经济领域内的规章制度。企业家必须遵道而行，依法经营，才能保障你基业常青。因此，二十年来，孔祥存一直强调要自爱、要规范，要堂堂正正做人，按照规矩办事。并教育员工在商言商，遵道而行，绝不能超越法律红线。他还谆谆告诫企业界的同仁们：“绝不能用黑道手段来解决商业竞争。即使你有很好的白道背景和资源，也不能轻易利用这些资源来解决你在商业背景中的冲突。违反商业游戏规则，利用黑白道规矩解决商业冲突，成功者极少，而断头者甚多”。
孔祥存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一方面自觉接受党和政府的领导，模范履行社会责任，大力促进地方经济与社会发展。另一方面，又能艺术性的协调处理政商关系，使企业与政府的关系始终处于”只恋爱，不结婚“的状态。面对政府部门要求公司“包装上市”、“以强带弱兼并重组企业”等不合理干预，他坚持按《企业法》办事，根据实际自主决策，不盲从，不跟风，或委婉或果断地顶住了干扰，将企业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特别强调企业规范，把制度文明建设看作是保持基业常青的根本保证。认为“规范是企业家的必然选择。千万不要因为环境的不规范而不规范，也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一直不规范，出问题是早晚的事”。因此，长期以来，他坚持“德法兼治，纪在法前”，把制度规范紧紧抓在手上。在法人治理结构、经营管理系统、流程管理系统、品牌管理系统、人力资源系统、财务及营销管理系统、监督激励制约系统和劳企沟通等方面，依法制定了上万条规章制度，使企业始终在法治的笼子内运行。不仅保障了企业凡事有章可循，而且造就了一支遵法守纪、崇德向善的员工队伍，促进了代际传承的成功实现。如今，虽然他已退居二线，但企业经管丝毫未受影响，新常态下创出更新的业绩。
（三）参与有序，交往规范，与政府合作共赢、各得其所。
在我国，由于体制原因，很多资源都掌握在政府手中，做企业离不开政府。企业家与政府官员拉关系的目的，无不是想争取到比别人更多的政府资源。但政府资源毕竟有限，于是某些人因竞争不到怨天尤人。某些人因官商勾结迅速暴富。但历史发展的趋势是，怨天尤人的没有发展机会，官商勾结的虽喧嚣一时，但结果是害人害己、输得更惨。对此，孔祥存认为“企业的发展机会不是埋怨出来的，也不是等来的，更不是哪级领导颁发恩赐的，而是在宏观环境下选择出来的，是在同等的条件或者恶劣的环境里发现的、选择的、抓住的。故不要把企业的未来寄托于领导的恩赐”。他指出：市场经济强调的永远都是结果，“剩”者为王、败者为寇。”所以，企业家一定要把握底线，抗得住干扰，经得住诱惑，不要与政府官员勾肩搭背，寄希望于县长市长的法外开恩。“只要坚持不超越自己的能力，只要坚持企业不断地创造利润，只要坚持手中始终握有资金，你的企业就会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即使宏观再调控，银根再紧缩，土地再控制，都不会影响企业发展。所以，用不着去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那些歪门邪道。
在孔祥存的带领下，济南玛钢一直坚持依法经营，照章纳税，在其就任期间，济南玛钢向国家共计缴纳税款19.8亿元，历年来均无违法犯罪现象发生。为了促进全县经济发展，孔祥存经常根据县委县政府安排，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来，或参与人大政协的政务，或到中青年企业家培训班上传道授业，释疑解惑，获得党委政府和社会各界的高度评价。为了支持县域内社会公益事业发展，近几年来，企业先后捐资达3亿余元。其中捐资1亿多元建设玫瑰湖湿地公园，捐资4566万元建设平阴一中，捐资3000万元设立玛钢爱心助学基金，促进了全县教育和社会公益事业发展。长期以来，尽管孔祥存他们“不找市长找市场”、“君子之交淡如水”，但由于他们依法经营不留瑕疵，履行社会责任不遗余力，划定“红线”、把握底线、不去触碰高压线，依然得到了各级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赢得了广大党政干部的高度评价。与政府构成了共存共荣、合作共赢的利益共同体，形成了和谐平等、相敬如宾的新型政商关系，在政治稳定、经济发展的基础上，实现了政商双方各得其所、共同繁荣。
三、济南玛钢公司给我们的几点启发与思考
济南玛钢公司的做法告诉我们：
构建新型的政商关系，政企双方要厘清边界、各安其位、各负其责。对于政府而言，“法无授权不可为，法定职责必须为”。对于企业而言，“法律红线不可碰，法无禁止皆可行。”让市场的归市场，政府的归政府，企业的归企业。政商之间相敬如宾，而非勾肩搭背。让权力和资本在法治的范围内运行。
构建新型政商关系，不是全盘否定传统政商关系，而是要兴利除弊，最终建立一种“边界清晰、权责分明、交往规范、监督有效、参与有序、激励有为、合作共荣、各得其所、和谐平等”的新型政商关系。
而要构建这样一种政商关系，政府与企业两个方面都必须积极主动、相向而行，缺一不可。
那么，在依法治国新常态下构建和谐稳定的政商关系，应注意抓好哪些方面呢？
（一） 要充分认识政商关系扭曲的危害性。
党的十八大以来，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政府职能迅速转变，随着简政放权、放管结合，尤其是开展强力反腐，目前，我国的政商关系正逐步好转。但从前段暴露出来的问题看，多年沉疴仍严重存在，“官商勾结”还在以各种面貌出现。《2014中国企业家犯罪报告》指出：游走于法律制度之外的勾结无论对经济的发展还是社会管理制度的完善均极具破坏力。首先，政商勾结，给权力寻租创造客观便利，败坏了政风。其次，政商勾结严重破坏公平竞争的交易秩序。新的利益阶层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调节市场经济规则，使市场变得混乱无序并不时伴有野蛮、恶劣的竞争，吞噬已经取得的发展成果。再次，政商勾结使财富固化，市场调节、分配资源的功能减弱，反而是游走于国家宏观调控和市场之外的“第三种力量”决定了经济发展的方向，造成市场自生机能的萎缩，这对于市场经济的发展来讲，具有致命的破坏性。许多专家更是从周永康、令计划等人组织“石油帮”、“山西会”等帮派组织的事实中，看到了政商扭曲的严重危害性：官商勾结，借同乡之名，行结党之实，山头内互相扶持，犯奸作科，为虎作伥，已形成了属地下性质的实行“丛林法则”的宗派集团。当他们通过建立超越法律的紧密关系，并以此获利后，就有可能形成一种超稳定的暴利性生产结构。他们更犀利的指出：如此现象，轻则腐败，重者篡权灭国。不能不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
前不久，《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发布，无疑为构建新型的政商关系提供了行动方向、方针与良好的契机。我们应根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战略部署，乘势而动，努力构建依法治国新常态下的政商关系。
（二）只有将权力与资本关进法治的笼子，才能消除“没有原则的政治”和“没有道德的资本”现象。
在追究政商关系扭曲的原因时，人们产生了激烈的争论。有的认为：政商关系之所以处于焦灼状态，原因不外乎权力、资源都集中在政府手里，又没有相关制度约束，官员才会以权谋私。有的则认为：之所以政商关系扭曲，主要是因为企业家没有把握底线，把自己的“功课”做好，而是出于贪婪任性而为，通过官商勾结来占有更多的资源。还有的认为：政商关系扭曲的根本原因，是法制不健全、监督不到位、为官不作为、乱作为所致。资本一旦绑架了权力，势必扭曲公权力的本质属性。但不管怎样争论，大家都有一个相同的结论：
只有权力不再“任性”，企业才不会患资源分配不公；
只有资本不再“任性”，权利的周边才不会有太多的陷阱。
笔者认为，要遏制并消除权力与资本的“任性”作为，我们既不能寄希望于政界人士与企业家的自律行为，也不能单靠强力性的反腐运动来治理，而是要建立一种法治化的常态机制。因此，建议通过立法来规范政商关系，构建和谐稳定的新型政商关系。并通过严格执法、强化监督，来遏制权力与资本的“任性”作为，逐步消除“没有原则的政治”和“没有道德的资本”现象。
（三）政商双方要各安其位、各负其责、各得其所。
——从政府层面来讲：
1、通过简政放权，减少权力在资源配置、市场控制等方面的障碍，使企业家眼中的政商关系由潜规则变成明规则，使得企业家信仰权力变为信仰市场。
2、明确政府职责权限，制定“权力清单”，做到“法无授权不可为”，“法定职责必须为”。同时从立法层面，为企业家创造公平、透明的市场竞争规则，划定“负面清单”，经营红线。使权力和资本在法治的笼子内运行，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真正起决定作用。
3、要廉洁高效、勤勉有为。人民政府不单是西方界定的“守夜人”，还承担着组织、规划、监督、服务经济发展的职能。因此，要褒奖先进，激励有为者，鞭笞那些“得不到好处不作为”的懒政怠政者。鼓励政府人员通过廉洁高效、勤勉有为的工作，把国家产业政策落到实处，将扶持企业发展的各项优惠政策落实到位，以消除“看得见、摸不着、吃不到”的“玻璃门”现象，促进企业提质增效升级，做大做强做久。
4、强力反腐，严格治吏，坚决惩治那些与不法商人勾肩搭背、狼狈为奸，拉帮结派、坑国害民的腐败官员，坚决斩断靠官商勾结建立起来的黑色或灰色的利益链，以净化社会环境，形成“君子之交、相敬如宾”的政商关系。
——从企业或企业家层面而言：
1、要找准企业“生态位”。明确企业是以利润为目的，持续进行产品及服务型生产和销售活动的组织体，决不能使企业变为追求某种利益或某种荣誉的政治实体，更不能成为干预国家政治、破坏市场经济秩序的帮派组织。
2、要坚守企业家“生态位”。为了企业发展，企业家应关心政治，关注政治局势对企业的影响，但决不可干预政治，更不可成为与政府官员勾肩搭背、牟取不正当利益的帮派成员。要培养富有儒商思想的企业家团队，建设既继承优秀传统文化、又具有时代特色的企业家文化。把“追求企业利润的最大化、实现客户、员工、股东、社会共赢”作为企业家最本质的价值追求。
3、增强政治智慧，坚持依法治企。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治理结构和专业有效的管理系统，认真研究好、研究透国家的产业政策、经济战略以及扶持企业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在依法经营的同时，依法规范的与政府部门对接，用好用透政府资源，在合作共荣中处理好政商关系。要依法处理矛盾冲突，对商业领域的事情，要运用商业游戏规则处理。决不可通过在政界寻求保护伞，组织黑社会势力，用黑道手段牟取不正当商业利益。
4、坚持按经济发展规律做大做强企业。在依法治国的新常态下，只有走自主创新、科技发展的路子，才是企业做大做强的正途。因此，企业家要坚持“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要经得住各种经济利益与政治荣誉的诱惑，“不为浮云遮望眼”，“求真务实谋发展”，研究市场，着眼市场，充分利用市场主体的资源配置功能，促进企业“提质增效升级”。只有这样，才能心清气定，不被政界人士所忽悠，保证企业持续健康稳定发展。
5、坚持“以义取利”，不赚“伴有罪恶的利润”。企业家必须养君子浩然正气，树君子坦荡之风，有君子“成人之美”，用君子“义利观”来处理政商关系、义利关系。无论利益诱惑多大，都不可以财、色与权力交易，靠官商勾结来捞取不义之财。“君子未尝不欲利，但专以利为心则有害。为仁义则不求利，而未尝不利也。” 靠不义手段发不义之财，虽可荣耀一时，但必危害终身。只有坚持“义为上”、“德为先”、“诚为本”的处世理念，才能处理好政商关系，保障企业基业常青。
（四）健全完善法制，依法构建“边界清晰、权责分明、交往规范、监督有效、参与有序、激励有为、合作共荣”的政商关系。
构建新型的政商关系，必须坚持法治原则。在边界清晰、权责分明的基础上，一要从法治角度，对政商交往设置明文通则和分类细则，规范政商交往行为，防止交往蜕变为勾结、交谊蜕变为交易。二要从道德自律和执法角度，完善对政府和企业行为的监督机制，强化对政商交往的监督检查，防止权力设租寻租。三要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引导企业家有序参与决策渠道。企业家则要坚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与制度，通过反映意见、传递呼声、积极参与法律法规的讨论、修订，使企业界的成熟经验、合理吁求融入法治之中，以保障企业发展、维护企业家的合法权益，从源头上保证政府依法行政、企业依法经营。四要设计更加科学合理的激励机制，调动政府和企业两个积极性，通过政府服务企业、企业回报社会的合作模式，最终实现政商双方精诚团结、良性合作、共同发展、共同繁荣的理想目标。
（2015.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