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的魔力


 

      【编前】

      此稿是2016年写的比较认真的一个稿子,但是写好后发到价值中国网上,不知何故,竟然没在二级频道上给发出来,后来换了标题才上去。上去后也没几个人看,但是近些天却火起来了,竟然一下子有上千次的点击量。不知何故,可能是被点到名的某人看到了,或许是前同事在研究,总之是祸是福,不得而知。

      去年一年,受胞弟去世的影响,整整一年萎靡不振,还差点闯祸。好在几个湖北籍的朋友很是帮忙,让我度过了这艰难的一年。出道以来,阅人无数,被骗无数,被整无数,但是回忆一下,几个打过交道的湖北人,却从没有不愉快发生,不论是早先的老潘大人,还是去年的两位谭老板,还是前年的几位湖北籍小兄弟,都不曾鄙薄于我,而且总是在关键时刻相帮于我。

       当然人不分地域,善恶也不可划界,但是有些地方的人吧,确实得远而避之,但以自己的经历,为何碰到的湖北籍朋友都是些不错的人?这恐怕得费点心思想几种原因了。不便展开,现在微友甚多,冷不丁冒出几个别省籍的人士指责说:老头你胡说!

       没有别的意思,确实是从内心里感谢湖北人,当然还有四川人,山东人,要说最讨厌哪里人,老衲说,江南小儿,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尽管这辈子的前40年,一直在江南......

 

   圈子的魔力

     文/潘国尧

 

有幸跟一个进入了高层圈子的前同行进行过一次比较深入的沟通,谈到老衲目前的处境,前同行在表示同情的同时,告诫说,你要进入上一个圈子,先得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你有了实力,进去那个圈子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这话说的,跟天空飘过五个字似的轻松。没办法,人家起点高,早在合适的年龄就进入了一圈套一圈的那第一个环了,他在媒体左右逢源的时候,老衲还在乡下跟一群泥猴子在课堂上怄气呢。前同行的奋斗足迹确实值得尊敬,但是要让老衲年过半百再去打造“核心竞争力”,确也有赶鸭子上架的无奈了。

 

圈子这个东西,老人家用了大半辈子血与火的洗礼,才把那个旧圈给折断扔到东海岛屿上去了,但是当他晚年行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现被他拧断的那个圈子又慢慢成型了,所以才有“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的绝唱。

 

一个哲学博士去一个县城挂职副县长,当他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短暂驻留的那个县城官场的“四大家族”,就是所有公务员系列里,凡是有点实权职位的,几乎都离不开这“四大家族”的各个丫杈或者根系。这已经到了旁人水都泼不进的程度了。哲学博士发现的不是特例,不是个案,而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这种现象在县城是如此严重,但是再往上寻找呢?难道会比县城更轻松吗?

 

比如说央企这个圈子吧,现在爆料出来的的周永康圈,基本上把持了中石油中石化系统几乎所有的关键岗位。这个圈子要清理干净,恐怕得花几年时间,到那时,旧的圈子还没清理完,新的圈子恐怕又开始形成了。

 

好在军队这个圈子被习大人和刘大人及时合演的壮士断腕剧所拧断,要不然大洋彼岸的那些个强盗和小偷的后人可能真会跑到这边炕头上来拉屎了,因为人家也看清楚了,一个从少尉到中将都明码标价的军队绝对是不堪一击的。 

 

早年教书,因为跟一个镇长走得近,老衲暑假闲着没事,每到午饭晚饭时光,就去镇上最大的那家饭馆门口转悠,那时乡镇干部吃喝成风,几乎天天有局,镇上的干部也都熟识老衲了,远远的一招手,老衲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划刺划刺”(俚语,鱼尾巴的样子,意为吃喝),时间久了,竟有入圈的感觉,后来有一次与同事们打牌九赢了钱,从同事家喝得晕晕乎乎回家,半路上自行车撞了人,旁边村里围拢来一堆人,要修理老衲,老衲说我是镇里的,你们谁敢动?一个村干部大概在哪个局上跟老衲同桌过,说算了,人家镇里有人,就给放跑了。

 

呵呵,圈子。

 

后来在帝都混,一个单位要搞一个大型论坛,得花好几百万,老衲跟领导说,你这个活动忽悠起来怎么也得有个百把十来万的投入,你有那么多闲钱吗?领导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有自己的圈子。领导说的那个圈子就是国企和央企组成的圈子。每个行业都有国企,都有央企,领导做这个行业媒体平台已经多年了,他手下的业务员跟这些央企国企早已经是兄弟哥们的关系了,只要是这个圈子内要搞活动,给个510万的都不用老板亲自批,管宣传的部门经理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批转出去:一个圈子里的事,怎么着都得意思一下。

 

又一个前同行因为会几句英语,三十年前,那可是稀缺的人才,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洋话说得比国语还溜的。前同行就去做外贸,三弄两弄弄到了省经贸厅做官了,一做就不可收,最后做到了副省长。副省长原先发家的企业很快做成了上市公司,副省长的大学同学,党校同学,以及小学同学等从此都成了又有政府背景,又是上市公司的企业管理人员,职位从总经理到电工班长等形成了一个体系。后来不知何故,听说是副省长认了某副总理做干娘,混到帝都做京官去了,一干人的地位不但没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因为“朝里有人”,更加舒坦了。有一次在一个聚会上遇到几个浙江老乡,大家换了名片后就问各自的老家,老衲说我是某某县的,一个老乡恍然大悟地说:你们那出了个国民干儿子,你可以去混干儿子圈子啊。老衲勃然大怒:你那里出过一个蒋该死,你为什么就不去台湾混干孙子圈啊!

 

一次回杭州,顺道去看我的物流师傅。那家伙早在十几年前物流概念刚火的时候就开始做物流咨询师了,老衲走投无路时曾去跟着他做过几个月的项目调研,后来混交通,混物流,都还算有点基础。那天师傅说:你不要再跳来跳去乱转悠了,你在北京,也没啥可依靠的,也进不去任何一个圈子,眼见着物流这一块我好歹还有些人脉,你就踏踏实实地做下去。只可惜师傅没在北京,要是他在,老衲或许还真能在物流这个圈子混下去。有一天,前物流圈的老领导给老衲打电话,说领导可能会考虑你重回圈子,老衲自是高兴了一阵子。但等了整整一年,直到最近才有所松动。期间,两位湖北籍的老板照应了我整整一年,感激之情,全在心里......

 

至今很佩服安徽一个交通企业做过总经理的朋友,他在皖南著名的风景区混运输企业混得很体面,但是却在做得最火的时候勇敢地跳出了自己的圈子,回老家做农家乐去了。这显然是个高人,在一个圈子里混腻歪了,就去为自己活一把,尽管他这一去,原先的圈子基本用不上了,但是说不定,若干年后,他会在家乡混出自己的一个另一个圈子。

 

乡绅也好,商贾也罢,这些曾经在某个地盘上脚踏山响的人物,后来都被老人家横扫成了牛鬼蛇神,这种圈子文化从此在中国消失了几十年。现在看来,这些个圈子又形成了,所不同的是,过去的圈子,好歹还有一些儒家的成分,讲究的是诗书礼仪个人魅力和涵养啥的。一场大革命,把这些封资修统统给弄成了垃圾,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一代人,现在或事业有成,或财富充栋,或一掷万金,或左拥右抱,或狼狈为奸,或蛇鼠一窝,或数典忘祖,或惶恐不安……总之是在寻找价值的路上,找不到北了。找不到北的圈子也就这样一个一个形成了,没有别的,只为是构筑一个又一个堡垒,防止圈子外的P民混进来,在他们的槽里抢食。

一个圈子,又一个圈子,本该有一条绳子把这些圈子都捋到一起各自好好转的,但当这些圈子满地滚的时候,这个世界不乱套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