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自由
刘保强
【内容提要】“自由”是政治哲学中的一个核心概念,然而关于“自由是什么?”的问题,却一直也没能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本文先从字义出发，试着给出了自由就是人在承认和遵守必然条件下的自主状态，然后分析了自由的两个基本属性：目的性和相对性，并指出了自由具有着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相统一的特征，最后强调了自由的发展在于对必然的进一步认识和把握，是对必然的超越。
【关键词】 自由 必然 自主 目的 超越
“自由”是政治哲学中最为核心的一个概念,它既是西方“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理论构建的基石,也是我国“社会主义”所要追求和实现的目标。然而,对于“自由是什么?”的问题,却一直是众说纷纭,争论不休。据阿克顿统计,其定义竟有200余种之多:“自由是个具有两百种定义的概念。”[1]那么，自由究竟该如何理解呢？下面，我们来试着做一探析。
一、自由是什么
关于“自由是什么？”，我国的胡适曾做一解答:“‘自由’在中国古文里的意思是:‘由于自己’,就是不由于外力,是‘自己作主’。在欧洲文字里,‘自由’含有‘解放’之意,是从外力制裁之下解放出来,才能‘自己作主’。”[2] 显然，从这一解答中我们不难得出，胡适所理解的“自由”指的其实就是“自己作主”。胡适的这一回答虽然已经比较精辟，但其中却忽略了自由所内含的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自由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为什么要自己作主？而对这一问题的不明确将会使人们陷于困惑之中，从而可能去追求盲目的自由。那么，自由到底该如何解读呢？下面，我们先从我国汉字的字义着手做一阐发。
“自由”一词中的“自”字，一般都解读为“自己”的意思，在这个问题上争议不大，我们这里主要来确定一下“由”字的含义。在字典中，可以找到“由”字有“原因”和“顺随，听从”的含义。显然，如果我们按“原因”来解读，那么“自由”就可以被解读为“自己是原因”，也就是“由于自己”或“为了自己”。而如果按“顺随，听从”来解读，那么“自由”就可以被解读为“顺随自己”或“听从自己”。当分析到这里时，我们便不难发现，其实“自由”一词不仅有“自己作主”的意思，而且还内含着一层“为了自己”的含义。
当我们在“自由”中发掘出“为了自己”这一层含义后，我们便可以对自由的含义来做进一步阐发了。显然，我们首先可以将自由理解为：在承认和遵守必然条件下的自己作主。为什么要在“自己作主”的前面加上一个“承认和遵守必然”的条件呢？这是因为，我们人类做为一个客观的存在，在我们面前始终都存在着一个必然，为了能够更好的生活，我们就必须首先承认和遵守必然。否则，我们将无法实现自己的目的、无法达到真正的自主。因为，结果背离预期将是对我们的自主能力及自身的一种否定，而违背必然则必将导致这一情况的发生。当明确了“自由”的上述基本属性后，显然我们便可以进一步给出，自由就是人在承认和遵守必然条件下的自主状态。
二、自由的属性
在了解了自由的含义后，下面我们来了解一下自由的属性。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了解到“自由”内含着“为了自己”的含义，这就使得自由首先具有了鲜明的“目的性”。也就是说，自由不是盲目的和无目的的，而是有着其鲜明的价值指向的。而这种在客观存在条件下的目的性就使得“自由”还不得不具有“相对性”。也就是说，我们的任一合理诉求都必须是以一定的条件为基础的，都是相对于一定客观条件而提出的目的。这样一来，我们便得出了自由的两个基本属性：目的性和相对性。
自由的目的性是指自由是具有鲜明的价值指向的，对自由的追求是为了实现人的更好生存和发展。如果没有了人的更好生存和发展在背后做支撑，对自由的追求将失去意义。也就是说，如果自由将给人们带来的只是灾难，那么便不会有人再去追求自由。毫无疑问，自由的目的性是隐含其中的，任何对自由的追求都内含着对人的更好生存和发展的追求。如果去掉或者忽略掉这一内含的属性，将使人们对自由的追求陷于盲目状态，从而无法实现真正的自由。显然，如果一个正常人想要实现的自由是去自杀或自残，将是不被我们所认同的。
自由的相对性是指自由是有条件的，是相对于一定客观条件而存在的。也就是说，人要想自主地达成自己的愿望，就必须首先承认其面对的客观存在及其背后的必然，只有在遵守必然的条件下才能顺利地达成自己的愿望以实现自主，从而使我们所获得的自由只能是一种有条件的、相对的自由。显然，人做为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始终都处于客观必然性的包围之中，即使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也必须以承认和尊重客观存在的规律或必然为前提。只有这样，才能达成我们想要的目的，从而使我们所获得的只能是在一定的客观条件下的自主或者说相对的自由。而那种去掉相对性的不讲任何条件的无拘无束的绝对自由，只能是使人陷于空想，根本是不存在的。显然，如果在古时候的人想要实现的自由是远隔万里的通话，那将是无法实现的。
三、自由的特征
在了解了自由的两个基本属性后，我们便不难发现，自由还具有着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相统一的特征。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因为，追求自由首先是人对自身价值和自我实现的追求，而要想实现这一目的，就必须以尊重必然和客观规律为前提。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去实现人的自主或者说自由发展。下面，我从自然和社会两方面分别各举一例。
首先，从自然角度讲，拿吃饭来说，吃饭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条件，在粮食充足的条件下，吃多吃少是每个人都享有的自由。而在这个自由实现的过程中，我们就不仅要考虑对美食的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而且也要考虑到自身的客观条件——身体及胃的情况。如果我们仅考虑对美食的追求，而不顾自身的客观情况，就可能会因吃的不妥或过饱而引发身体的不适或胃胀，从而带来对自身的损害，无法实现自我价值。显然，只有在追求美食的同时，也充分考虑到自身及存在的客观条件，我们才能把握好自己的行为，从而真正享受到吃饭的自由。
然后，我们从社会角度来看一下，拿说话来说，说话是我们交流思想、沟通情感的重要手段，也是我们生存和发展必要条件，是每个人都享有的基本自由。而在这个自由实现的过程中，我们就不仅要考虑自我表达的需要和自我价值的实现，而且也要考虑到对他人正当利益或者说社会利益的尊重以及法律的客观规定。如果我们仅考虑自己表达的需要和自我价值的实现，而毫不顾忌社会利益和法律规定，对他人进行侮辱、谩骂或发表违法言论，则势必会遭到他人报复或受到法律制裁，从而带来对自身的损害，无法实现自我价值。
四、自由的发展
在了解了自由的特征后，下面我们来谈一下对自由的发展，探讨一下如何在客观条件下增进人们的自由。毫无疑问，对自由的发展就在于对必然的进一步认识和把握，从而形成对必然的超越。下面，我仍从自然和社会两方面来谈一下这一问题。
在自然方面，我们对自由发展的感觉是明显的，人类通过自然科学的各种发现和发展，通过对各种自然的必然的有效把握，在方方面面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从而使我们也在自然面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关于这方面的例子，可以说到处都是，我在这里就不再枚举。而其中所蕴含的道理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里也不再赘述。
而在社会方面，对自由的发展同样依赖于对必然的把握和超越，只不过在此时已不再是自然的必然或者说自然规律，而是需要对社会的必然或者说社会的发展规律进行把握和超越。人类在这方面的探索进程虽然有些缓慢，但经历了一个漫长而曲折过程后，还是最终从神学和宗教的统治下解放了出来，开始了对人本身的探索和研究，从而实现了人在神和君主面前的自由。然而人在人面前的自由或者具体说人在自身欲望及他人面前的自由的实现则还需要我们去继续探索。在这一问题上，不同情况的人可能会给出不同的思考。但给出的方案的有效性或者说是否可行，可能还有待于实践的检验和社会科学的进一步发展来做说明。
参考文献:
[1] [英] 阿克顿. 自由与权力 [M].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14.
[2] 胡 明. 胡适精品集:第14卷 [M]. 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 20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