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碎片:“沈园无复旧池台”


         大宋高宗绍兴十四年,南宋著名的诗人陆游与其自小便青梅竹马的表妹唐婉正式结为夫妻。婚后陆游小两口可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然而,小夫妻的这种如胶似漆的感情表现,在那个时代却颇有些不全时宜,再加上唐婉尽管才华横溢与陆游一唱一和。但是,由于其不能生育,因此,陆游之母对其十分的不满。在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他们的这段感情注定是不可能善终的。在母亲的逼迫之下,陆游只得与表妹分手而另娶王氏为妻,而唐婉之后也被迫嫁给了同郡的士子赵士程。一对恩爱的年轻人就这样被生生的拆散了。

到了宋宁宗庆元五年,这时陆游与唐婉已经分手有整整十年的时间了。但是陆游却一直对表妹唐婉旧情不忘。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陆游来到当时的首都杭州郊外禹迹寺旁边的沈家花园游玩。恰好遇到表妹唐婉夫妻二人亦在此游玩。两人蓦然相见,四目相对,自然是相看泪眼了。唐婉征得丈夫的同意,给陆游送了一杯黄藤老酒和一些菜肴。陆游自然体会到了表妹那番深情,两行热泪不仅潸然而下,他将酒一饮而尽。怅惘之余,陆游提笔在粉墙之上题词一首,这便是那首著名的有千古绝唱之美誉的《钗头凤》词: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年之后,唐婉旧地重游,再一次来到写了这首词的墙壁面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感慨万端之下,唐婉提笔在陆游的这首词旁边也和词一阕: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回家之后,唐婉依旧是愁怨难解,不久之后便郁郁而终。

至于陆游此后由于北上抗金,后来又转任四川。直到晚年被免官之后才重新回到故乡定居。

回到故乡的陆游依旧对表妹不能忘怀,每次进城必定要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后来他又题绝句两首。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怅然。”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此后不久,陆游又写诗两首,诗前并且有序说: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必然。诗云:

“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想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后来,某天夜晚,陆游夜里竟然梦到重游沈氏园,醒来之后再作两首绝句诗: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醮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沈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