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改革之药去土地财政沉疴


过去的一年,地方政府土地出让收入又创历史新高。日前,财政部公布了最新2014年财政收支情况:地方政府性基金收入4.99万亿,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4.26万亿,同比增加1340亿元,增长3.2%

 

众所周知,2014年是房地产市场最不景气的一年。在各地蠢蠢欲动苦撑至上半年后,下半年楼市限购政策全面松绑,限购名单里只剩下了一线城市。但是,地方 松绑限购的效果并不理想,无非是使楼市祛除行政化而回归市场常态。以9.30新政为节点,国家层面的放松首套房认定标准,首付按最低30%收取,首套房贷 利率最低7折,算是给予楼市打了一支强心剂。纵然如此,中国楼市疲态已现,除了一线城市需求较旺,三四线城市已经无力回天。从住房消费来看,2014年老 百姓购买住房的数量比2013年下降了7%-8%

 

从每月公布的70城市楼市走向看,同环比数据或有微幅波动,但大势已成。中国长达十年的楼市黄金时代快要划上句号了。

 

从宏观经济的规律言,这并不令人沮丧。过去几年,楼市紊乱发展,民间怨声颇多,中央连番宏观调控,但最终多为“空调”。原因在于,除了开发商的原因,主要 是地方政府的利益诉求:土地财政依赖、政绩工程需要、刺激经济增长等等。导致的后果是,除了征地拆迁带来的社会根基不稳,还有产能过剩、地方债高企以及影 子规模过大。而这,恰恰是新一届政府改革与调整的对象,也是不符合新常态要求的发展负因素。

 

新常态语境下,行政性的宏观调控让位于市场配置,尤其是中央釜底抽薪地取消了以往的政绩考核。纠偏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和房地产的依赖。

 

由此来评价过去一年的土地财政,其增长幅度看似很高---虽然土地成交下滑并时有流拍的案例发生,但最终地方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比 预算收入增长17%。不过,相比2013年同比增速的44.6%,增速已大幅放缓。这可理解为,各地对土地财政依赖还有惯性,但也是最后的疯狂。

 

经过2014年的深改考验,,面对今年的继续深改和调结构,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依赖症应该会慢慢消弭。地方再靠土地财政凝聚财源,再靠楼市来实现稳增长,简直就是刻舟求剑不知今夕何夕了。

 

但是,让地方政府戒断土地财政依赖,需有相应的代偿机制。毕竟,过去地方积累的地方债要还,各种融资平台也已被清理殆尽,刚性的支出还在增加,若地方少了财源基础,各地恐会陷入破产的窘境。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的困局必须要有一个解决之道。

 

据来自财政部的数据,土地财政占了地方一般公共财政收入(本级)7.59万亿元的一半,当然也包括和之相关的一些税种。土地财政的阀门适当旋紧是应有之 义,但是又如何寻找其他的财源给补缺呢?这是让地方焦虑的大问题,中央反腐、减少三公经费、实施公车改革、取消不必要的开支,这是节流,不过开源应该比节 流更重要。

 

近年来,中国公共财政的格局是:国富积累速度高于民富增长,被舆论场视为“国富民穷”;财政体制不太合理,中央和地方财权事权不对等,但由于土地财政的存 在,地方忽略了这种不对等,可从土地财政中获得足够的财权。以往,财政体制的矛盾不凸显,新常态现实下就显得特别突出。各种民生改革诉求急切,如养老金双 轨合一、收入分配改革提上日程等等。地方在被掐断冒进粗放的发展模式后,尤其是土地财政被节制后,肯定会对央地财权事权改革有所诉求。

 

值得一提的是,经济不景气也导致全国财政收入增幅下滑。据悉,2014年全国一般公共财政收入14.04万亿元,比上年增加11140亿元,增长8.6%。全国财政收入增速也创下23年来历史新低。

 

在此情势下,只有靠深化财税体制改革才能破解央地、民生、发展等一揽子问题。去年630日,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的顶层设计方案获通过。这是正本清源之 举,厘清央与地的财政博弈关系、涵养国与民的财富反哺机制,辅以科学的预决算,以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财税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