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富豪纷纷表态,对外勾划其传承部署,表面上是巧合或趁高兴,但背后的信息是世界变了,或更清楚一点,是商界变天。
学院一般说法是家族传承或家族企业传承,但大家想深一层,真是家族吗?就是向家族负责这么简单?传承真是族群内的私事?
财资主风骚
今天,企业内最权威的不一定是大家长,更不是太子,而是如秦汉间的财相吕不韦、桑羊弘等。无论企业主或第二代有如何擎天之志,财神爷(CFO)说银行借不到钱,资本市场集不了资,大伙儿就当场冷却,意念十之八九会抛诸脑后。CFO 亦不是什么胜见超人,他只不过根据过往与银行或基金打交道的经验,提出他的有识猜度educated guess,但当然愈有料子兼愈刁的高手,往往能知道:(1)不为大部分人熟悉的渠道;(2)不为大部分人认知的构建财务方案;(3)有过人的壮大企业方法,令撤出时有可观的规模及市盈率。
亚洲企业主较多像出国次数低甚至零的旅客,要倚仗导游,而导游亦分得很细,如带队的就似企业自家的CEO,外地的导游就是财务顾问,有了这套组合后,才可以走进资本市场。
忠诚取向转移
二战后的企业一般以制造为主,老板说起自己有多大厂房、多少工人、多大产能,就沾沾自喜。到80 年代才开始进化,最重要是有多少营收、多少利润。到了2000 年,才变天至多少眼球、多少估值。
三代不同企业家的重点基本上是:第一代抓产量;第二代抓销路;第三代抓公司值。第一代与第二代企业家分野不大,基本上是向顾客忠诚,而第三代企业家则向资本(界)忠诚,当然资本界构成复杂,中间角色主次难分,而「忠诚」二字亦可圈可点,但尖端企业唯财资马首是瞻乃不争之实。
搞清这外在取向,不妨再回头说传承。传承起点是教育儿女,为什么企业家绞尽脑汁弄人事关系,务求下代进入美国名牌大学,当然最理想是金融系。然后,待他们毕业后,用千方百计将儿女塞入投行呢?
说穿了,就是希望将来要进入资本世界游览时,能够减少依赖外人当导游,有个自己的儿子当CFO 或同等职务,起码他们能够充分代表自己利益,据理力争,当然事实上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直曲传功同为一脉今时今日,一说到做deal,几乎已经无人用来形容一堆货物的买卖,而是说一个在资本圈出手的项目。
新一代企业家已经多放时间做deal,少放时间运营。在正常情况下,慢工有机会出大deal,快闪者则利钱有限矣。我们谈到要传的企业家,如李嘉诚(1928 生)、李兆基(1928生)、吕志和(1929 生)等,其实平均他们都是20 后,他们年轻时的所谓大买卖,无非是一宗数量庞大的货物生意,跟今天做deal,要讲them e (主题)性感,要讲roadshow(路演)力,要讲团队CV(履历),然后是与券商negotiation 谈判力。
明显地,世界出现了新秩序,今天跟昨天传承当然是两码子的事。所有企业皆像一个关外部落,金融系统就活像一个天朝,部落首领(企业领袖)的初级任务就是保证不被邻族吞噬(自家的市场份额及利润能够存活)。而高级任务,就是带族群怎样由关外,步向这个资本天朝,能叩关进关,逐步被认受为藩属(上市公司),至其股票能跻身指数股,成红筹蓝筹,就等于晋身高级诸侯,受封爵之列。
传承选择新领袖时,无论内姓外姓,其核心要求自然是天朝(资本市场)开拓力,与旧式企业家要求下代要守业那种观点见识完全不同。
李家的现实是,老爸与泽巨共舞成第一军,泽楷与家臣共舞第二军,两军虽然表面上自行其是,但其共同目标是向资本圈闯关,做更大的deal,追寻更高公司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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