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什么梦?


 “红楼梦”是什么梦?

 

 

人民网强国论坛上有一则“一语惊坛”:“红楼梦”官员天天做百姓怎能实现中国梦”?我看了还真是为之一惊。

 

我之所以为之一惊,倒不是因为现在官员天天做的“红楼梦”,那无非是升官发财、金钱美女,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的吃惊是联想到《红楼梦》这部小说里描写的那个“红楼”、那个封建大家族的真实的梦起梦灭的历史悲剧。

 

《红楼梦》里“红楼”是一户什么人家呢?首先是按照小说文本里的说法,那是一户显赫的世袭公侯官僚大家族。贾氏荣宁二府的祖上都是封为公爵的大功臣,据焦大说来,好像是打过仗的,估计是跟随帝王老子开国平叛拓疆了的将军吧。官二代贾政等都人都世袭了个部厅级官职,三代高富帅贾宝玉还能不能袭下去似乎有点问题,因为还要逼他读书考公务员。但是孙女儿元春又被选入宫中做了皇妃,这个家族就成了皇亲国戚,一下子又把地位抬高了不少,于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这是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的,我在这里就不必多说了。

 

不过这是贾府,也就是小说中虚构的“红楼”,那么真“红楼”呢?甄氏家族小说中没有明确交代。如果按照红学家的考证此书是曹雪芹写的,而且带有自传的性质,那么真“红楼”、曹氏家族又是一户怎样的人家呢?

 

首先,曹家和《红楼梦》里描写的贾家比较起来,那就显然没有那么高贵了。曹雪芹在小说中是有意突出政治大大拔高:一是他的先祖没有封国公将军的,二是他家没有哪个小姐给皇帝当小老婆。他们家不是皇亲国戚显贵官僚,而只依附皇室的富豪大户而已。这些年红学家们都“人肉”清楚了。

 

曹雪芹的高祖曹世选、曹振彥虽然也在投降清军后跟随多尔衮打过仗,但都没有立过战功。曹振彥只担任过牛录章京的小军官,也就是侍卫保镖。他后来考公务员录取为贡士,历任山西吉州知州,大同府知府、两浙盐运使,成为三品高级干部。然而到了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却依然只是皇室的家奴包衣,由王府护卫升了个内廷二等侍卫。好在曹玺把老婆也搭上去,让他的妻子孙氏当了康熙的保姆。因此曹家成为皇家最忠实的奴才,所以康熙皇帝给曹玺和他的儿子、也就是了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一个美差。

 

这美差是什么,就是出任江宁织造。这江宁织造是干什么的呢?它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署衙门,只是专掌丝织品织造事宜,以供皇室消费,并兼管机户、征收机税等事务,也就是主管垄断行业和特供生产的企事业单位,顺便还暗中充当朝廷的耳目。这样的单位高管明代是由太监担任的,清朝改为任命织造监督,就让家奴包衣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父亲曹頫任江宁织造监督。当然,这样的国企高管也是有行政级别的,《清史稿.文苑传二.曹寅》载“累官通政使”,也就是相当于正厅级吧。行政级别并不高,可是 特别来钱,年薪几百上千万也是说不定的。所以曹家给康熙南巡办招待,银子像流水一般花销。曹雪芹就是这个富豪家庭的高富帅。

 

这里顺便提出一点疑问,曹雪芹的家庭虽说也是锦衣玉食、美女如云,但和《红楼梦》里的描写的大官僚家庭在政治地位上差别还是很大的。凭他的生活经历,应该说是很难写出荣宁二府那样公侯大官僚家庭的生活排场和细节,特别是像宫闱官场、贵妃省亲那样的场面和细节的。本文姑且只谈梦。

 

因此,所谓“红楼梦”,按小说就是一个世袭官僚大家族的梦,按曹雪芹的身世就是一个依附权贵的富豪家族的梦。

 

无论是世袭官僚还是权贵富豪,这样的红楼梦天上人间,然而注定是不得长久,最终必然破灭的。破灭的原因,小说说是官商勾结徇私舞弊被纪检部门查处了,曹家的真实经历是雍正皇帝登基以后,发觉这位父皇旧臣在造成国库空虚中劣迹斑斑,弃宠严办。不管怎么说,也都带有偶然中的必然,总之这红楼梦是破灭了,只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于是昔日的富贵公子高富帅就落魄了,变成了屌丝。贾宝玉是讨米要饭当和尚,曹雪芹是靠扎风筝卖度日。穷愁潦倒、绳床瓦灶喝稀饭。他思前想后,尤其难忘当年那些颇受亲睐的女孩子,胸中块垒无从宣泄,只好写起博客来。码字啊码字,码了十年,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过这破落家族的高富帅写的博客,倒是把人世间的“红楼梦”写透彻了,他不但写出了大梦破灭的必然,还写出了大梦初醒的感悟。这博客被人转帖跟帖,点评接龙,后来被出版商高鹗发现了,说行,可以出版发行,于是把它印成了《红楼梦》,后来成了畅销书,后来王国维、蔡元培、胡适、鲁迅、周汝昌乃至毛泽东都一通好评。

 

所以,“红楼梦”官员天天做,百姓怎能实现“中国梦”,此语还真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