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俭悖论”
陆善民
关键词：节俭悖论，凯恩斯，乘数，愚人节
“节俭悖论”是凯恩斯经济学的著名结论，其理论基础是所谓“乘数原理”。过去笔者对凯恩斯主义者的种种“乘数”高论多有批驳，今再举一例聊作补充。经济学家曼昆（N.Gregory Mankiw）在《经济学原理》一书中讲：
“边际消费倾向（MPC）——家庭每赚到1美元额外收入，则支出75美分（1美元的3/4），储蓄25美分。在MPC为3/4的情况下，当波音公司的工人和所有者从政府合约中得到200亿美元时，他们增加的消费支出为3/4×200亿美元即150亿美元。……这个过程开始时政府支出200亿美元，这意味着收入（工资和利润）也增加了这么多。这种收入增加又增加了消费支出MPC×200亿美元，这又增加了生产消费品的企业的工人和所有者的收入。这第二轮收入的增加又增加了消费支出，这一次的增加量为MPC×（MPC×200亿美元）。这种反馈效应会继续下去。
“需求总变动=（1+MPC+MPC×MPC+…）×200亿美元
“乘数=1/(1-MPC)。如果MPC=3/4，乘数就是4。在这个例子中，政府支出200亿美元，将引起800亿美元的物品和劳务需求。”【1】
上述高论明显站不住脚。首先，政府购买飞机支付给波音公司的200亿美元是波音公司的销售收入，不等于波音公司的工资加利润，销售收入中包含了大量生产资料转移价值。许多西方经济学家连销售收入和国民收入都分不清，说出来你肯定不信。可能有人会说，生产飞机的生产资料也是要购买的，同样会拉动生产消费。这是对的，然而如果这样考虑那结论就完全变了。例如，第1轮200=D1+R1（公式1），单位是亿美元，D1表示生产资料转移价值，R1表示国民收入即工资加利润。同理，第2轮应该是D1=D2+R2（公式2），D1对于下一轮企业是销售收入，R2表示第2轮企业的国民收入即工资加利润。第3轮是D2=D3+R3（公式3），……把这些公式左边右边分别相加，就得到200=R1+R2+R3+…(公式4)。公式4表示，政府购买200亿美元物品，等于一系列企业的工资加利润之和。这里没有所谓乘数放大效应。
第二，就算政府购买200亿美元全部变成了波音公司的工资加利润，消费支出150亿美元，还有50亿美元用来储蓄；然而储蓄是自己暂时不用，让渡给别的企业或者个人先用，因此，这50亿美元的流动序列也应该讲，和那150亿美元一起讲，为什么不呢？问题在于，一起讲的话，第1轮200，第2轮还是200，……政府购买200亿美元，拉动社会总需求是无穷大，可笑不可笑！
第三，乘数公式=1/(1-MPC)何尝不荒谬。假定边际消费倾向接近1，乘数趋向无穷大，政府购买1美元，可以拉动社会消费额达到无穷大，你相信这种“理论”吗！
虽然凯恩斯乘数极其荒谬，但是许多国人对此深信不疑，民校宣讲，党校也宣讲，并且身体力行，乐此不疲。有人心领神会，什么政府购买，说白了就是公款吃喝，大吃大喝就是大干实干；大吃刀鱼，刀鱼就涨到每500克8000元；大喝茅台，茅台股价就翻跟斗，……不仅如此，如果连贫困县的领导都配上丰田豪华越野车、科级以上军地领导都配上奔驰、宝马、林肯、卡迪拉克、……等等名车名表名衣名鞋名包，那对于世界GDP该是多大的贡献啊！然而财政收入不够用怎么办呢？好办，发国债、地方债，搞赤字财政。有人说公款大吃大喝容易患“三高”症（高能耗、高物耗、高污染，不对，说走嘴了，是指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患“三高”好啊，可以拉动医学产业大发展；有人说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会死人的，——死人好啊，可以促进殡葬产业大发展；……一搞廉政节俭，白酒股价马上下跌，……
笔者怀疑，“凯恩斯乘数”是在西历4月1日那天发表的。这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愚人节！（2013/04/02）
【1】曼昆（N.Gregory Mankiw）：《经济学原理》下册，第三版，梁小民译，第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