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想到,比特币作为网络世界的一种软件工具,竟然在中国引起一阵疯狂。进入11月,中国比特币持有量已稳居世界第二,交易量居世界第一。11月下旬,比特币在中国的日交易量达到3.5亿元,从事二级市场交易的平台接近30家,总注册用户超过20万,日均交易用户近4万。
比特币不依靠特定货币机构发行,它通过特定算法的大量计算产生,比特币经济使用整个P2P网络中众多节点构成的分布式数据库来确认并记录所有的交易行为。
按照比特币的特性,它既不是一种金融品,也不是一种货币。因为它没有实质性的产品来支撑,也没有物品作抵押,更没有任何主体来承担其信用,没有任何人来为其信用做担保。在这种情况下,货币的法偿性与强制性当然是荡然无存的。如有些分析所说的,比特币具有匿名性、无监管、无实体支撑等特性,因此,它不是一种金融产品,更不是货币。
比特币为何成了在虚拟世界认可度颇高的金融产品或货币?为何比特币一进入中国,立即成了被狂炒的产品?有媒体认为,比特币的风行在于这种产品可在虚拟世界担当交易媒介,而且是无成本或低成本的交易媒介,而交易者在交易过程中无须承担任何责任。
笔者认为,如果一种产品仅是成本较低的交易媒介,那么投资者还不至于疯狂进入这一市场。比特币之所以被疯狂炒作,原因是这一虚拟世界的商品已由交易者转换为投资品。
比特币2009年产生时,一比特币只兑换约0.000764美元,在当时,它根本就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2012年年中,一比特币约值10美元。2013年起,特别是11月之后,比特币的价格出现飙升。最近几周,一比特币最高可兑换1250美元。如果与2009年的比特币价格相比,其上涨超160万倍。
比特币进入中国后,其价格之所以能够如此暴涨,主要与中国的制度背景以及经济环境有关。最近十几年来,有一些之前持有财富较少的民众,在房地产价格暴涨中一夜暴富,股票的发行成就了成千上万的亿万富翁。不少人的财富如比特币的价格一样疯涨。这种一夜暴富成了国内许多民众追求的目标。不过,少数人的一夜暴富不仅造成整个社会财富越来越向少数人集中,社会收入分配越来越不合理,而且让绝大多数人创造财富的机会越来越少。移动网络潮兴起,比特币自然成为一些人眼中一夜暴富的机会。所以,比特币进入中国后,这些进入比特币市场的投资者愿意将比特币的市场价格炒高,加上一些国内外的报道把相关信息放大,更是诱发了国内比特币的疯狂炒作。
比特币等虚拟货币能否成为网络上最有潜力和普遍的支付工具,目前难以定论。不过,比特币的疯狂炒作给整个社会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是不可低估的。
首先,比特币的疯狂炒作一定会把其泡沫越吹越大,直到最后泡沫破灭。这种泡沫吹大绝对会强化社会一夜暴富的心理,进一步扭曲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同时,疯狂吹大的泡沫最终必然破灭。如果泡沫破灭,不仅会冲击和影响中国互联网产业及刚兴起的互联网金融,而且可能冲击中国的金融业。
其次,比特币不是一种货币,如果允许它疯狂炒作,并逐渐成为市场的支付工具,不仅可能产生货币替代效应,弱化人民币的法定性,而且这种没有担保、没有信用的支付工具,在交易过程中会面临许多问题,比如如何承诺履行,不能履行时谁能为之担保等。如果不存在承诺与担保,那么一定会在交易过程中引发许多纠纷。而这些问题会严重弱化三中全会强调的市场在配置资源过程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
第三,比特币的特性,比如世界性、匿名性及可疯狂炒作,为不同的犯罪创造了条件。央行等五部委及时出手给比特币的疯狂炒作降温,是因为五部委不仅感觉到这种泡沫的风险正在迅速传递,而且希望把比特币疯狂炒作对国内经济的影响与冲击降到最小程度。比特币的效应预计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政府对此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