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全会的创新性保守药方


  11月12日刚刚落幕的18届3中全会,有许多创新之处,但是,开出来的解决经济与社会发展问题的药方,依然以保守疗法为主。

  创新之处表现在建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负责改革总体设计、统筹协调、整体推进、督促落实。’

  35年前国家设立的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是中国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体制保障,现在成立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将从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和生态等方面,全面推动新一轮的改革。

  这是本次三中全会的创新亮点,它将负有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历史使命。承先启后,就是承接过去35年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完善市场经济体系和民主政治,突破经济发展由于过多的政府干预而造成的增长和社会发展瓶颈。

  经济社会问题的复杂性,深度改革的艰难性,使本次三中全会无法开出非常具体的改革方案,而只能是为今后的改革定下一个基本框架,然后把该做什么,具体做什么,交给新成立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这个小组可能由习近平和李克强直接挂帅,统筹所有部委和各个省,市,自治区的深水区改革。

  深水区改革的主线贯穿5个方面,联通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与生态的五大现代化建设。

  民主政治对经济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它将包括处理好市场与政府的关系。另外,只有清正的官员,清廉的政府和清明的政治,才有可能把中国的经济社会建设推到新的台阶。

  三中全会的《公报》明确指出,市场在资源配置和提高效率方面,将会替代政府而起到主导的作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表现在经济效率,资源均衡配置,经济结构转型,城乡统筹,农民利益,收入分配合理和公平等方面。其目的就是要让各种生产要素的功能发挥到极致,也就是‘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公报》特别强调把改善民生,社会公义平等做为深化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文明社会建设强调公共福利资源的合理分配,让每个公民都有同等的权利享受公共福利资源,包括教育,医疗,文化,住房与养老等方面。

  先进文化的建设强调‘软实力’。它是指国家形象,精神文明,社会诚信,人民财产和国家利益的安全。

  生态文明建设直接就是生态环境,自然环境。也就是说,经济发展必须与保护环境直接挂钩。具体措施包括‘健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和用途管制制度,划定生态保护红线,实行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和生态补偿制度,改革生态环境保护管理体制。’

  应该说,上面讲到的五大建设,在以前的党代会上也有强调,并不是本次三中全会的完全创新。本次的创新,主要亮点就是思路和领导体制的创新。相信,有了一个超越部委和地方政府的改革领导小组,任何政策的制定和实施,都会变得比较容易,对新政策的贯彻执行也有制度性的保障。

  不过,三中全会对一些根本性的问题,还是采取了比较谨慎,甚至是保守的做法。例如,关于公有制与私有制的关系,还是毫不动摇的确认了国有经济的主导地位,尽管私有经济的地位将有所提高,但不可能成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主导力量。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国有企业,还有国有银行的高度垄断,以及由垄断而造成的不合理竞争和收入分配的两极分化,正是目前中国存在各种问题的主要诱因。本次会议回避了这个问题,同时再次强调公有经济的主导作用,为今后私有经济的发展,继续埋下了一个定时炸弹。

  另外,对于财政体系和金融体系的改革,本次会议的公报没有给出有实质性意义的改革意见。

  还有,三中全会特别强调农民的利益,强调‘必须健全体制机制,形成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让广大农民平等参与现代化进程、共同分享现代化成果。要加快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推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均衡配置,完善城镇化健康发展体制机制。’这是思路上的创新,对今后的城镇化,农村的现代化发展,指出了明确的方向,也是深化改革,修炼经济增长内功的主要方面。但是,让人有点意外的是,三中全会并没有明确提出取消,或者分期取消城乡户口的隔离问题。长期的城乡差别,工农差别,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户口这个无形的障碍。

  这些回避,或者是保守的举措,也许在今后的改革中会随着社会经济形势的发展而不断的有所突破。不过,在创新体制与改革思路的同时,照样留下了许多耐人寻味的谨慎或者保守的风格。从目前复杂的经济社会情况来看,谨慎也许是出于无奈,因为任何改革都有正面与负面的效果。过度激进的改革,也许不符合目前的国力和国情。

  另方面,保守疗法也许是因为很难平衡既得利益的关系。尽管《公报》特别强调公平公正,现实的情况却非常的差强人意。如果为了快速的到达公平公正,那些既得利益者一定会消极抵抗,而他们的消极抵抗,却不利于目前的稳增长。

  为了稳增长,改革就不可能是颠覆性的,激烈的。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温和的保守疗法,可能就是务实的改革。所谓务实,就是可行性和理想性的动态平衡,在动态的改革过程中,不断地向理想性的目标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