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亮

什么是关系？众云纷纷。现实中，搞关系的含义更是超越了你我的理解。不得不说的是，世人总要被这些那些无形或有形的关系所包围着。就我个人而言，关系二字起初是个贬义词。因为它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通过不正当的途径获取某种利益，有失公平、道德，甚至是腐败的根源。渐渐的开始意识到，自己也被关系所萦绕着。从辩证法的角度来看，没有关系本身也是一种关系。于是，开始试着去了解关系……

什么是“关系”？在英文中，它的表述为“relationship”，而在学术研究中，无论是本土学者还是西方学者，在描述中国的关系时，都习惯以“GUANXI”作为替代。对此的说法大致为，中国的本土关系与西方的关系存有本质的区别。不知道是老外真的“头脑简单，还是我们本土人士故弄玄虚。作为个人，我只能部分同意其中的观点。当然我相信，在这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是基于文化差异的理解。到底什么是关系呢？从中文字面意思上来看，“关系”=“关”+“系”。所谓“关”，在大多数情况下有“闭合”之意；所谓“系”，在甲骨文字形中“爪”、下面是“丝”，即“丝悬于掌中而下垂”，意味着千丝万缕的连接。由此，我们不妨就把关系定义为一种联系，或者说是一种相关。然而，在生活中用到的远远没有学术上那么复杂、却又超越了学术界的概念。生活中的种种，有很多是学术界无法解答或暂时不能够解答的。对于关系概念的理解也不能居于一种，按照生活习惯、风俗文化，加之个人观念理解即可。

不知道是受所谓的“学术精神”所驱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现实中有那么一些人历来都主张试图对某一个东西进行分类讨论。貌似不分门别类，就说不清楚似的，实则越想搞清楚，越搞不清楚。但，还是不妨先看下。

中国的社会就是一个关系社会，中国的企业治理在大多数情况下属于华人关系治理的范畴。对于此类提法，尽管我个人还存在很大质疑，但它的的确确反映了“关系”在中国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以往对于中国关系的研究多是从历史、文学等侧面的反映，近些年来一些从事本土化研究的学者把对中国关系的研究从历史、文学等中分划出来，出版/发表了许多赋予学术色彩的著作。在这些著作中探讨了“关系的基础”、“关系的情感性-工具性”、“关系的伦理色彩”等，并基于这些对关系做了不同的分类。这些在学术上是非常具有价值的，但对于不搞学术研究却又在生活中运用关系的人来说，难免使得本来复杂的关系更趋于复杂，让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既然已经把世人都整蒙了，我们也不妨再蒙一次。以我开来，不如简单的把关系理解为显性关系和隐性关系的好。凭主观感受，我们很容易理解。在现实中，我们很容易发现某些关系众所周知的，比如由于权力层级所设定好的关系、由于血缘等构成的关系；有些关系是通过一定的了解、不需要太费力气，也能够为我所知的。这些都可以认为显性关系。反而，有些关系不是那么明显就被看出的，或者即使通过了一定的努力、还是无法得知的，需要长期、身临其境才能够有所发觉的，比如说在某一单位呆久了会渐渐的感到：某一个下级职员“后台”比其领导的“后台”还硬。有一天你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职员敢对抗其领导，而其领导却不敢炒他鱿鱼了。这种类型的关系就是隐性关系。此外，除了上述的两种关系外，还有一种叫做技术性关系。怎么定义这种类型的关系呢？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身边总会有那么几个“两面三刀”的人。你会发现，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会显得极为“殷勤”，而当他不需要你、或者你被他“锁定”的时候，他对你又会十分冷淡、甚至恶语相击。我们通常称这样的人为变色龙。他们确实很讨人厌，但基于某种原因却又离不开他们。保持类似的关系，就可以成为技术性关系。因为要处理好，功力确实需要修炼到一定的火候。最后，不妨再多提一点。在当前，办事儿靠“关系”似乎很通用，但未必都行得通。现实中，穷人也会有几个富亲戚，富人也会有几个穷亲戚。而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既然都有关系，因何至此呢？这其中就是关系的“两道门”，很多人是根本进不了大门，而有些是进不了二门。第一道门可以理解为，确实“认识”某个关键人物；而第二道门就是“拿钱说话”。

关系也有其所具有的本性，而这些本性并非你我个人可以把握的，但可以基于个人的理解提上一提，欢迎不吝赐教。

关系是测不准的。很多学者试图通过某种指标来测量关系，并通过其模型中变量的显著性来说明他们测到了关系。对于这种做法，是不值得提倡的。因为关系首先是测不准的，能测准确的也就不是关系了。关系的测不准首先表现在它本身是不易被把握的，尤其是隐性的关系和技术性的关系，而显性的关系即使能测到，其价值也不大。关系的测不准还表现在它是动态演化的。唯一不变的可能是由于血缘的所构建的关系。但即使是同为血缘关系，也会存在同一父母对不同子女的看法不同等情况，由此表面上同样是血缘关系，但实则也有天壤之别。

关系的另一个原理表现在其相对性。前文把关系分为显性的和隐性的，本身就已经体现出了这层意思。其实，在谈论任何一种类型的关系时，都会存在一个默认的前提：选定一个参照系。没有参照系的评定，是不可能的。另外，关系的相对性还表现在，随着时间的不同，关系也会发生变化。同一关系相对于不同的时间点发生的作用也不一样。

关系的还有一个原理就是其交易性。“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就意味着即使是血缘关系，其中也存在某些“交易”。关系的产生是基于依赖，只有对某些事物或者人有依赖，才会产生关系。依赖其本身就是为了获取对自己有利的资源。

关系的交易性等决定了关系产生的基础是依赖，但关系并不完全等同于依赖。尽管关系不容易被测量，但毕竟还是有办法在一定程度上测量出来。即便是真的无法测量，但通过长期的观察、深入挖掘还是可以把握。然而，依赖更多的来自于当局者自身的感受。

关系是一种依赖这是基于关系的基础是依赖。为了获得某种资源，即由于对某种资源的依赖才会产生特定的关系。从这层意思上来理解，关系的的确确是一种依赖。比如，依赖于某种工作来维持生存或者生活，那么就会产生员工与老板之间的关系；依赖于老师才能获得某一知识，就会产生师徒关系等等。

关系不等于依赖，这是因为这二者在本质上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关系的测量可以通过交往的频率、交往时间的长短甚至“圈子”的大小、处于“圈子”里的个体之间的“距离”等来衡量。比如，费孝通所提出的“差序格局”，就是通过区分家族体系中人与人之间在血缘上的疏远而形成的一个个的“圈“。然而，依赖的关键在于其不可替代性。用威廉姆森的话来说，是资产专用性。相比关系而言，依赖的程度更加难以衡量。这是因为，想测到依赖程度的大小，首先必须要考察并选择其可被替代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必须先找到可替代其的替代物。这一搜寻的过程，势必增加了难度。

 

鉴于个人并未完全涉足社会，对于关系的理解并不能完全把握，所有的认知只能基于自身经历感受。不足之处，请各位不吝赐教，也希望能有多的认识与大家分享。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