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突围?——泉州众多知名企业总部外迁带来的思考


  再一轮的名企总部外迁风潮似乎又将降临泉州。

  前段时间,福建省内一专业水暖网站重磅推出《南安水暖名企应学晋江总部外迁》的文章,引发了大量的“围观”。其实这并不只是舆论上的造势,实际上位于南安的水暖上市企业——中宇建材集团就已经在厦门观音山买地建楼,一旦建成,总部就移到厦门。媒体的鼓吹,企业的实际行动榜样,厦门、上海等地无可比拟的区位优势和政策环境,很难让泉州那些有实力的名牌企业不动心。

  其实,水暖行业总部外迁还只是在萌动之中。泉州其他行业名牌企业总部外迁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尤其以晋江的鞋服、食品等轻工行业为代表,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总部外迁风潮。而厦门、上海、北京成了这些企业总部安身之首选。尤其是厦门,因其与泉州独特的地缘关系,吸引了大批泉企总部,受益最丰。

  当然,作为企业来说,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就会极力去寻求与自身发展相匹配的环境和空间。发展提升和创造最大的利润始终是企业的终极追求,这无可厚非。就像以晋江为代表的总部外迁的名企,由于资本运作、政策环境、品牌建设、人才战略、文化建设的需求,当地的政策环境、地理空间等已经无法满足企业的发展需求了。而毗邻的厦门,有先天的地理、环境和人才优势,加上为了吸引名企前来而特别推出的政府的各项政策保证和土地优惠,这足以让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泉州名企“春心荡漾”了。

  有关注泉州经济发展,尤其是晋江等地民营经济发展的人都知道,当地的企业发展经历了极度的快速发展时期,创出了“晋江经验”,而且“晋江经验”还一度成为全国学习的经验与代表。正因为晋江、石狮等地活跃的经济氛围,使泉州在全国的知名度甚至超过了福建省会城市福州,以其民营经济的极度活跃赚足了眼球。一时间,《爱拼才会赢》这首闽南语歌曲可以风行南北成为经典,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一度被戏称为“晋江频道”。“中国鞋都”“世界夹克之都”“品牌之都”“拉链之都”等等国家级的世界级的桂冠不断加冕。这是晋江也是泉州企业发展的活跃期。

  或许任何事物都有共同的发展规律,到了高潮就必将往低谷走。以晋江为代表的泉州企业也摆脱不了这一规律。这几年来,当地频频冒出用电荒、用工荒、企业出走、重点转向优势地区跨行业(房地产等)投资等声音。但也许这些声音是一种常态,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思考。而去年(2010年)一则“8月13日,泉州将发生里氏6.8级大地震”的谣言,让这些矛盾集中爆发,也让潜在的危机表面化了。那几日《购物导报》记者正好在晋江采访,记者采访的鞋业企业、食品企业的老总们都在急着解决因谣言造成的工人急剧流失导致生产不正常的问题。让记者意外的是,老总们同时也在思考着这则谣言背后深层次的原因。中央对农村问题的重视、内地省份的大发展、行业的竞争、区域的竞争、工人工作生活环境的改善、员工待遇的提高、员工发展机遇与前景设置、区域环境建设、文化建设、品牌认同度建设、新时期新工人心态分析、人才建设等因素成为他们思考和与记者交流最多的话题。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面对危机,企业学会了自省,当然也对企业所处的区域和发展环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企业看来,单个企业把环境等建设好了还不行,要持续发展,最重要还是政府对当地生产生活环境的再规划。晋江一著名食品企业老总对《购物导报》记者直言不讳:“那我们只有选择把总部迁往我们中意的地方。”现如今,大量著名企业的总部外迁,晋江、石狮等泉州的代表区域越来越像是单纯的生产加工基地了,这一现象应该要引起更多的思考讨论甚至反思。

  随着现代经济的发展,尤其是在市场经济发展较为成熟的区域,其需要考量的并不是一味的让企业做大做强。可能更多的是区域人居环境与经济发展的矛盾、产业发展空间、产业集群的深度培养、软环境建设、技术创新,配套服务业、金融业等的同时提升发展。这或许就是现代区域经济遭遇的阵痛期,和需要精心规划进行大胆改革的方向;又或许这是挽留知名企业留下共同成长,甚至招徕更多的外地“凤凰”前来“筑巢”的有效手段。

  面对晋江、石狮等地许多知名企业的总部外迁事实,面对南安水暖名企经不住诱惑而纷纷出走的可能,《购物导报》前往泉州调查采访。结果显示,这是当地区域经济发展所面临的一个急需解决的困境。虽然对外迁企业来说,这种做法也许是企业突围、强势发展的机会。

  在这关口,需要各方都进行认真的思考甚至反思。

  作为一直关注福建经济发展,尤其是密切关注泉州民营经济改革发展的《购物导报》来说,充当舆论的角色或者说是外来的角色对这一现象进行分析考量,是我们的责任义务,也是我们贯彻服务经济发展宗旨的体现。为此,《购物导报》特派记者前往泉州调查采访,并作出了独家的分析报道。

  首先,回顾区域经济发展历程,政府主导作用功不可没。泉州作为少山少地而且土地贫瘠的区域代表,发展工业或许是腾飞发展的唯一选择。以晋江为例子,为了发展这块贫瘠的土地,历届政府班子可谓费尽思量,为地方的发展突破条条框框,做出了许多大胆而富有想象力的创新思路,创出了名扬四海的“晋江经验”,助飞了企业的发展。得以有闻名遐迩的鞋业、服装、箱包、雨伞、拉链、纸业等产业集群。也收获了“中国鞋都”“世界夹克之都”“品牌之都”“拉链之都”等等美誉。这是政府的有效作为和积极作为,企业应心存感恩。

  其次,企业的突围。企业要发展,需要有顺畅的外部环境,尤其是当企业发展到专注品牌建设、文化建设时期时,人才与外部环境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石狮一休闲鞋企业老板告诉记者:“我的企业虽然总部还在石狮,但也把一些重要的分部建在了广州。总感觉广州各方面的条件比这边更好,空间也更大。”面对《购物导报》关于总部外迁的问题,他认真回答:“如果地方的软环境等建设还跟不上,为了企业的发展,总部肯定会外迁。”

  第三,外来的诱惑。北京、上海、广州、厦门等先天的区位优势本身就是诱惑,这些地方就是人才聚集的代名词。在这些地方设立总部,运营成本会增加,但相对于人才、市场开拓带来的效益,这点增加的成本就可忽略不计了。而且像厦门,为了建设自己的总部基地和吸引众多的知名企业,在土地、税收、软环境建设等方面下足了工夫,让企业无法不动心。另外,就是到外地投资的诱惑。据当地一著名食品企业老板的描述,他与原福建省某领导关系较好,这位领导升迁到另外一省份当政时,极力邀请他前往投资,开出的条件和政策让他无法拒绝。“我们商人当然讲求利益,当空前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不要说把总部迁走,就算压缩主业的发展,也会应时加大投资力度。”这位老板很是直爽。《购物导报》调查后发现,这一情况属实,但凡有在福建省任职的领导升迁后,都会热情积极地邀请一批企业到新任职之地投资建设。

  第四,留守企业的重组合作。总部外迁成了事实,留守的中小企业面对新一轮的机会与挑战。他们之间加强合作,或者寻找到大企业总部出走后留下的机遇,扩充自己,成了当务之急。尤其是面对大企业只留下生产基地的局面,更有条件跟这些大企业在管理、生产上加强合作的空间和可能性。强化合作,做细做精就是企业发展的方向了。

  第五,政府的反思。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品牌,说走就走了。政府在体会商场无情的同时,更要加紧反思。名企总部为什么外迁,最主要的原因是地方的环境不能满足其发展的需求了。《购物导报》参加了今年的“晋江鞋博会”,鞋企(除鞋机、鞋材企业)参与度之低出乎意料,与世纪之初时的红火程度有天壤之别。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政府组织的“鞋博会”也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加以改革,不然将不再发挥作用。政府发挥服务职能同样需要与时俱进,且应该走在企业发展需求的前面,为企业顺利的发展铺平道路。前文已经有所阐述。还有就是,泉州在加强了自身建设的同时,需要厦门等地和媒体都保持公允的姿态。厦门等有优势的地方不能一味的挖角,而泉州也不是一味的留,而是各自充分展示自己的魅力,让企业自主选择。泉州应该要有信心,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还是会感恩的,会选择留下,前提是自己各方面都要建设好,能让企业看到美好的未来。

  泉州企业总部外迁已是事实,这是地方区域发展的困境,或者也许是企业发展的突围。在这转折点,政府与企业的博弈已经展开。双方各自何去何从,都考验着各自的智慧与耐心。

  风雨后出现美丽的彩虹,或许是结局。也是《购物导报》期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