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QE难再续，欧元分裂何以堪
5月国际货币评论
曹彤 曲双石
美国金融形势评论
对于美国来说，5月份在货币政策方面的焦点无疑是“后QE2时代”的政策取向。
首先，虽然美国内部尚存分歧，但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主张已占据主导地位。原因有三：一是全球通胀呈现不断上升之势，能源和商品价格上涨令许多家庭购买力降低，恶劣气候、能源价格高企对美国第一季度经济表现造成了不利影响；二是美国失业率在今年4月重返9%的警戒线，且有望进一步下降。同时美国经济正走在复苏的轨道上，虽然可能过于温和，但前景非常乐观；三是美国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已经激起了全世界的反对，美国若继续施行QE3将面临巨大的国际压力；四是量化宽松政策严重损害了美元的国际地位。联合国报告显示，美元兑一揽子主要货币汇率已跌至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联合国警告称如果美元继续贬值，将面临信心危机，甚至"崩溃"，而市场对美元信心崩溃将对全球金融系统构成威胁。
其次，在退出步骤上，美国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记录显示其已商定了一份路线图：第一步为停止从2010年8月份开始的对抵押贷款债券的本金付款进行再投资，第二步为提高联邦基金利率，第三步则涉及销售美联储所持机构债券。
第三，在何时加息的问题上，意见较为统一。数据显示，美国4月份CPI环比增长0.4%，核心CPI环比增长0.2%，如此通胀水平自然不会令美联储拾起加息大棒。政、学、商界也一致认为2011年加息可能性微乎其微，一般预计最早会在2012年采取加息措施，而具体加息时机则要视美国就业市场状况和宏观经济形势而定。
除了货币政策，现在等待美国解决的最紧迫的问题无疑是目前的公共财政问题。作为除日本外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控制公共财政计划的大国，长期的寅吃卯粮加上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使得美国债务问题日益严峻，美国前审计长大卫·沃克（David Walker）认为，从财政角度来说，美国的状况比备受债务问题困扰的意大利、西班牙等欧洲国家还要差。5月16日，美国14.29万亿美元的债务上限终于被“成功”触及，继2010年2月份后，美国不得不寻求再一次提高债务上限，而且据美国财政部估计，新的债务上限恐怕需要较目前水平上调2万亿美元，但要通过国会这一关是“难于上青天”，共和党希望借此机会督促政府大幅削减开支，但不要增税。
为了使国会能够同意提高债务上限，美国政要纷纷出面呼吁。美国总统奥巴马表示，如果国会不在8月初之前提高美国债务上限，全球投资者将对美国的信誉和信用产生怀疑，而一旦认为美国可能会债务违约，全球金融体系将有可能崩溃，美国也可能会陷入比早前更严重的经济衰退。美国财长盖特纳呼吁国会尽快采取行动提高债务上限，以保护市场的充分信任和美国的信誉，避免对美国公民造成灾难性的经济后果。同时表示，如果8月2日之前不能提高债务上限，就可能出现违约。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也表示，将提高美国公共债务上限的议题当成政治筹码是危险的做法，这会威胁到美国的经济复苏和金融体系的稳定。
在大声呐喊的同时，美国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缓解危机，包括暂停联邦政府与地方政府国债的发行，冻结对联邦退休基金和残疾人基金的投资，推迟军人津贴、社会保障和医疗补助、债务利息以及失业金的发放等。
目前，美国副总统拜登正在国会积极进行斡旋，预计由于国会两党都只是想在博弈中获得更多政治加分，并不想真的背上触发危机的骂名，因此国会迟早会通过该决议。
欧洲金融形势评论
5月份，最让欧洲人头疼的国家应当是希腊了。先是德国《明镜周刊》网站爆出希腊准备退出欧元区的消息，虽然希腊财政部马上出面辟谣，但是几周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提出希腊退出欧元区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甚至有人认为未来南欧国家会集体退出欧元区，由北欧国家组成单一货币区，形成南北分治的局面。
现实状况是，去年欧盟和IMF提供的1100亿欧元援助贷款已经不够用。希腊政府也不是没有做出努力，为了偿债实施了严厉的财政紧缩政策，包括削减工资、提高税收，还打算大量出售国有资产，包括希腊邮政银行34%的股份、垄断博彩公司OPAPSA34%的股份、希腊电信10%的股份和国有Piraeus港和Thessaloniki港、国有水厂Thessaloniki Water Supply & Sewerage等，但是目前为止收效甚微，而且欧盟、IMF、欧洲央行等似乎也很不满意。
让希腊走出泥潭只有两条出路：一是提供更多援助，二是进行债务重组。
对于第一条路，德国、法国、芬兰等国家国内选民反对声十分强烈，政治压力巨大，它们不会再轻易掏腰包。但是，据希腊媒体爆出消息，如果7月18日之前希腊不能获得来自欧盟、IMF和欧洲央行的流动性支持，希腊将“国家破产”。届时，希腊的银行将在挤兑潮中大规模倒闭，并波及欧洲其他持有希腊国债和银行债的国家，从而引发又一轮金融危机。到时候，希腊的所有国有资产都将被拍卖用来偿债，希腊的国家命运也将从此受制于他人。
对于第二条路，欧洲内部的争论则异常激烈。虽然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反对任何债务重组计划，但伴随事态的发展，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或明或暗的认为希腊债务重组已不可避免，而且越快越好。同时，越来越多的人不看好希腊，标普、穆迪、惠誉三大评级机构更是同时“看空”希腊。目前，欧盟、IMF和德国已经准备接受希腊债务重组，而欧洲央行则坚决反对，因为欧洲央行已购买约500亿欧元的希腊政府债券，它们显然不想亏损，为此欧洲央行甚至威胁如果希腊敢选择债务重组，该行将不再向希腊银行提供应急性的信贷支持。对于欧元区主席容克提出的“软性重组”，欧洲央行也将其“一棒子打死”，特里谢甚至因此与容克公开翻脸。
除了希腊形势不断恶化之外，意大利、比利时、西班牙也被欧债危机的病毒感染，甚至欧元区之外的英国都没能幸免。
5月20日，标普将意大利主权信用评级前景从“稳定”下调至“负面”，并称其未来两年内评级遭降的可能性为33%。标普认为该国当前增长前景黯淡，围绕提高生产率改革的政治承诺似乎难以兑现，且可能出现的政治僵局或许会导致财政状况恶化。作为欧元区第三大经济体，意大利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出了问题，对欧元区的震动将远大于希腊、爱尔兰等外围国家。
5月24日，惠誉将比利时主权信用评级前景从“稳定”下调至“负面”，认为比利时在未来几年时间里进行结构性改革的速度值得担忧。
5月24日，大公国际将英国本、外币国家信用等级从AA-下调至A+，偿债能力展望为负面。大公国际认为，此次信用等级下调反映了英国实际偿债能力恶化和未来较长时期内国家信用水平难以改善的状况。
5月末，西班牙10年期债券收益率一度飙升至2000年9月以来最高水平，表明欧债危机“病毒”已经袭来。而西班牙首相萨帕特罗所在的工人社会党在地方选举中惨败，也导致投资者怀疑其先前制订的财政紧缩计划能否顺利执行，并选择卖出西班牙国债。
在欧元区风声鹤唳的形势下，意大利、比利时、英国和西班牙的染病无疑是雪上加霜。
同时，不断恶化的欧债危机对中国的影响也逐渐显现。首先，欧盟已取代美国成为中国最大的出口市场，欧元区经济的整体下行或将影响我国的出口形势。其次，随着美元对欧元汇率的不断上升，在人民币对美元保持升值的基础上，人民币有效汇率也将有所回升，最终将不利于出口。第三，当前全球流动性依然宽松，欧债危机的恶化会使欧洲央行推迟退出宽松货币政策。此时那些不断加息、货币具有较大升值预期、或者资产市场可能出现反转的国家，就会成为热钱流入的目的国，资金的大进大出无疑将影响中国资产价格的走势。
除了上述五国外，上个月向欧盟提出金融援助请求的葡萄牙如愿以偿。5月4日，葡萄牙与欧盟和IMF达成了为期三年金额达780亿欧元的救援协议，其中欧盟负责520亿欧元，IMF负责260亿欧元，首批50亿欧元的救助贷款资金将于6月15日前到位。5月17日，欧元区17国财长会议也批准了该协议。根据该协议，葡萄牙2011年的预算赤字目标为缩减到GDP的5.9%，2012年和2013年的目标分别为4.5%和3%。该目标相对来说并不是很严格，因为欧洲官员担心过于严格的紧缩措施可能会对经济产生不利影响。按照援助计划，葡萄牙政府将采取一系列措施缩减开支、增加收入，包括提高对汽车和烟草等商品的营业税、降低对民营企业的公共补贴、失业福利发放期限由3年缩短至18个月、出售部分国有资产、削减公共部门工资等。
虽然欧元区外围国家形势严峻，核心国家却形势喜人。5月13日，欧盟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欧元区第一季度GDP环比增长0.8%，同比增长2.5%，同比增幅达到了2007年第三季度以来的最高水平。具体到国家，由于国内迅猛增长的工业建筑业投资和消费需求，欧元区领头羊德国一季度GDP环比增幅从第四季度的0.4%加快至1.5%。GDP同比增幅达到5.2%，为德国统一20年以来的最快增速，这使得德国真正成为了推动欧洲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同时，欧元区第二大经济体法国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1%的环比增速创下了2006年第二季度以来的最强劲表现。
但是，凡事皆有不好的一面，面对希腊经济跌幅达4.8%、葡萄牙经济跌幅达0.7%的局面，欧元区国家两极分化形势更加严重，这势必会给今后的政策制定带来重重困难，而现在摆在欧洲人面前的难题就有一个，那就是加息。
今年4月，欧元区通胀率已升至2.8%，为30个月以来的最高水平，且高于欧洲央行为稳定物价所设定的2%的目标。欧洲的通胀压力主要来自于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尤其是北非政局动荡导致国际原油价格上升，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快速发展带动原材料价格上扬。
然而，尽管高企的通胀令欧洲进一步加息的预期不断升温，但欧元区成员国复杂的债务问题以及欧元区尚不稳固的整体经济复苏形势，却使欧洲央行陷入了两难境地。5月5日，虽然特里谢宣布欧洲央行将维持1.25%的利率不变，但对于目前欧洲的通胀形势使用了“高度警觉”的字眼，表明欧洲央行的确背负着巨大的通胀压力，即使现在不加息，6、7月份加息也是迟早的事。
也许特里谢会为了是否加息抗通胀而纠结，但他很快就可以摆脱这个烦恼了，因为意大利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基已经被正式提名接替特里谢退休后留下的欧洲央行行长宝座。届时，不知素有“通胀斗士”之称的德拉基面对抗通胀和欧债危机的两难问题，该作何选择？
日本金融形势评论
日本大地震后，经济形势异常严峻。
根据日本内阁府5月1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由于3月份地震和海啸以及随后的核危机严重拖累资本支出和民间消费，日本第一季度实际GDP环比下降0.9%，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3.7%，降幅为2009年第一季度以来最大，远高于市场预期的同比降幅2.0%。名义GDP环比下降1.3%，按年率计算下降5.2%。另外，数据还显示，去除物价变动因素，第一季度日本经济在内需和外需两方面均出现下滑。其中，内需对GDP的贡献为负0.8个百分点，外需的贡献为负0.2个百分点。
日本央行认为由地震引起的电力供应限制、供应链恢复缓慢、核电站事故以及原油价格上涨都对日本经济造成了下行风险，令该国经济处于温和通货紧缩中，而且经济下行压力还将持续一段时间。虽然日本经济最终会回到温和复苏的轨道上来，但是可能不会出现V型复苏，而且多数经济学家认为日本经济年内复苏已然无望。有人提出扩大日本央行资产购买规模，但由于目前日本经济滑坡基本上是由供应限制导致的，即使放松政策，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因此该提议被否决。
除了经济萎缩，目前日本当局要面对的一个重大难题是通缩，日本财务大臣野田佳彦曾表示，抗击通缩是政府的首要任务。但是由于日本一直实行零利率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且以央行账户直接透支为主要形式的量化宽松的规模已经很大，因此目前政府手中可用的武器已经不多。日本央行行长白川方明一再暗示将维持超宽松的货币政策。同时，他还强调日本央行将尽一切可能抗击通缩，但物价的上升需要由稳固的经济增长来推动，有必要采取措施刺激日本经济增长潜能。客观来看，日本两头在外的经济结构将全球通胀的压力阻隔在国门之外，而人口在高国民收入之后的老龄化又无法产生内在强劲的真实需求，长期依靠货币政策无法改变结构性通缩的深层问题。
另一个重大难题就是巨额的债务。根据日本财务省的数据，截至2011年3月底，日本的国家债务余额为924.3596万亿日元，创下历史新高，占GDP的比重为198.4%，已远超危机爆发时的希腊。3月15日标普又将日本长期主权信用评级前景从“稳定”下调至“负面”，日本的主权债务风险不断上升。
中国金融形势评论
5月份，中国金融可以分为四个方面进行回顾：
一是人民币国际化稳步推进。据汇丰银行的调查，人民币今年有望超越英镑成为全球贸易企业在未来半年考虑采用的三种主要结算货币之一，仅次于美元和欧元；5月4日，中日韩三国财政部长在越南首都河内发表联合声明，称三国已经同意就使用本国货币结算相互之间进出口贸易展开可行性研究，如果进展顺利三国将使用各自本国货币进行相互之间的贸易结算；今年一季度，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量取得较快增长，银行累计办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3603亿元，约占去年全年业务量的70%。人民银行称，目前正在会同国家相关部委研究进一步扩大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工作，希望能在全国推广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5月6日，中国人民银行与蒙古央行签署了有效期三年、金额为50亿元人民币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旨在促进双边贸易发展和为金融体系提供短期流动性。
二是香港人民币离岸中心稳步发展。香港金管局数据显示，截至今年3月底，香港人民币存款总额达4514.19亿元，同比增长6.4倍。香港与跨境贸易有关的回款总额已经达到1154.47亿元人民币。此外，共有40笔人民币债券在港发行，总额达人民币827.8亿元；5月4日，港交所表示计划于下半年推出人民币备用资金池“人证港币交易通”，以帮助投资者在未能取得人民币时，以港币在市场上购买人民币股份。更重要的是，近日，特区政府为香港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发展设定了四项基本原则：一是人民币资金进出内地的跨境流通须符合内地有关法规和要求；二是人民币流进香港以后，只要不涉及资金回流内地，银行可以按照香港的法规、监管要求及市场因素发展人民币业务；三是香港离岸人民币业务发展的前提为循序渐进、风险可控；四是逐步增加香港离岸人民币市场和内地在岸市场的循环和互动，支持贸易、直接投资等实体经济活动。
三是新加坡、伦敦、纽约、台湾加入人民币离岸中心的争夺战。新加坡国务资政、金融管理局主席吴作栋四月份访华时曾透漏中国人民银行将指定一家中资银行作为新加坡的人民币清算行，新加坡也将借此成为第二个人民币离岸中心。伦敦金融城市长白尔雅（Alderman Michael Bear）近期访华时，也表示了对在伦敦建立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强烈愿望。据说，纽约、台湾也表达了类似意愿。但目前看来，最有希望雀屏中选的无疑是新加坡了。与台湾相比，新加坡是亚太区主要的外汇、大宗商品和衍生产品交易中心；与其他国家相比，新加坡又是中华文化圈的一员。独特的经济和文化背景，使得新加坡必将在亚洲货币区形成的进程中处于有利位置。
四是国际板推出条件已经基本成熟。中国证监会主席尚福林、证监会办公厅副主任王建军等证监会高层已多次在各种场合证实推出国际板的条件已经基本成熟，且将以人民币计价。虽然国际板的推出目前并没有设定时间表，但只要高层批准，将可以随时推出。
据悉，首批挂牌公司或将以红筹公司为上市主体，后续批次将涵盖一些著名的跨国公司。目前，包括中金公司、中信证券、中银国际、瑞银证券在内的大型投行已储备了数个“相当成熟”的国际板项目。汇丰银行、渣打银行、宝洁公司、壳牌公司和奔驰等公司也都曾公开表示有意登陆国际板。
国际板的推出对中国资本项目的进一步开放，对中国经济和资本市场更深入地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它也可以成为中国圈住热钱“池子”的一部分，以缓解跨境资本对中国国内股市、楼市和实体经济的直接冲击。
第三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
5月9日至10日，为期两天的第三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举行。在历次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中，人民币汇率问题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此次对话也不例外。
自从去年6月中国重启人民币汇率改革进程后，人民币兑美元已累计升值超过5.14%，计算通胀因素在内，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兑美元升值已超过10%。美国虽然承认人民币汇率改革取得的进展，但仍然认为人民币汇率被低估。此次对话之前，美国财长盖特纳就曾表示将就人民币汇率问题再度向中国施压。他还指出，中国应该允许人民币全面升值，而并不仅仅局限于兑美元。同时，美方也在刻意引导，由于中国国内面临着越来越大的通胀压力，人民币升值也渐渐成为了一个抗通胀的可选项。美国财政部官员、战略与经济对话执行秘书长洛文杰（David Loevinger）曾在会前表示，在通胀对中国经济构成压力的情况下，中国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强势人民币如何有助于遏制国内的通胀压力。
而对于美元贬值问题，中方则持比较宽容的态度。央行行长周小川在吹风会上表示，近来的美元汇率走低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和经济基本面有关，但更大程度上是由国际外汇市场上的活动造成的。中国对这种波动已经比较习惯了，同时中国也注意到了美国财政部关于强势美元对美国和对全球有利的表态。
目前从公开表达的信息来看，中美双方对人民币汇率改革的方向认识是一致的，但中方坚持认为改革目标应为深化人民币汇率形成的机制，增强人民币汇率的弹性，而美方更强调升值的幅度和速度。
在5月10日签署的《中美关于促进经济强劲、可持续、平衡增长和经济合作的全面框架》中，中美双方承诺与其他国家共同努力，维护国际货币环境的稳定。美方承诺对汇率过度波动保持警惕，中方则承诺继续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
除了人民币汇率问题，美国债务危机也是讨论重点之一。对于标普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前景一事，周小川表示中国对美国的公共债务情况的看法与国际近似，但像中国央行这样的大型机构更多依赖自己的内部评级系统，而不只是看评级公司的评级。但是，在会谈过程中，中方还是表达了对美国债务问题的担忧。
卡恩陷性丑闻，IMF面临换帅
5月14日，IMF总裁卡恩因涉嫌在纽约时代广场附近的索菲特酒店性侵一位32岁的女性服务员而被纽约市警方逮捕。此事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卡恩不仅是IMF总裁，在世界经济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还被广泛预测将作为法国社会党最有力的候选人与萨科齐争夺2012年法国总统宝座。
卡恩被捕，首先惊动了远在欧洲的希腊。卡恩一直是希腊财政改革的有力支持者，并曾在2010年5月希腊与欧盟、IMF敲定1100亿欧元援助计划的过程中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2010年12月，卡恩在访问雅典期间还曾抨击其他欧盟官员没有对欧元区债务危机作出快速反应，并称赞希腊为财政改革所作出的努力。希腊官员私下承认，如果卡恩被证实有罪，将对希腊继续寻求获得金融援助造成重大打击，可能会推迟欧盟和IMF的金融援助计划。
其次，谁来接任IMF总裁则是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发达国家与新兴国家在这个问题上有着激烈的斗争。金砖五国历史上第一次发表联合声明呼吁摒弃IMF总裁应来自欧洲地区的陈规，IMF管理层中应有比例适当的新兴市场成员代表，但是目前来看，法国财长拉加德当选的可能性应该在90%左右，因为她是所有欧洲国家共同推出的人选，有着专业化的背景，在IMF拥有否决权的美国也间接地表示支持，而新兴国家目前还没有推出一位统一的候选人，只有墨西哥央行行长卡斯腾斯宣布参选，但尚未获得新兴国家广泛支持。
当然，拉加德也有自己的劣势。首先，目前她正因涉嫌在职期间滥用职权而官司缠身。一些新兴经济体官员已向IMF提出了这个问题，表示在卡恩之后，IMF不能容忍也无力承受又一个丑闻。其次，当年卡恩获任IMF总裁后，欧元集团主席容克曾表示“下一任总裁肯定不会是一位欧洲人”，“在欧元集团中和欧盟各国财政部长之间，所有人都清楚斯特劳斯-卡恩将很可能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出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的最后一名欧洲人”。现在正是检验容克是否遵守诺言的时候了。金砖五国及其他新兴国家是否已经成为主要的国际力量，是否已可以与美欧抗衡，卡恩事件恰是一次客观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