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事

 

今天母亲节，我原来记错了。

早上起来，丫头在小黑板上写下了两行字：

5月第一个星期日，母亲节；5月第二个星期日，父亲节。

我突然间想起父母给我讲的往事。

那是有一年春节，我终于忍不住，问起了父亲为何不喝酒，父母给我讲的故事。

很多年前，还是文革期间，父亲是大队的民兵营长。

当时正是全民动员，一边围湖造田，一边开河填河。

大队朱书记已经靠边站了，被打倒了，父亲也成了人的眼中钉。

不过，此时的父亲，在河道工地上，还是总务，管着钱。

某一天晚上，几个人到工地工棚找父亲一起喝酒，

父亲喝多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保管的200多元钱里，少了48元2角。

“真是如雷轰顶”，多年后父亲告诉我时，这样说，“这钱能买一头大猪啊。”

那些整了书记的人，转而瞄上了父亲，说父亲是监守自盗。

父亲从河道工地回家，要把此事告诉母亲。

“你家老子刚跨过门槛，说了句秀英，出大事了，便一个跟头栽倒在屋里了。”

母亲接过父亲的话头，说。秀英是母亲的名字。

母亲心一沉，赶紧扶起父亲坐下，问情况。

问完情况，母亲镇定下来，一咬牙说，不怕。

然后跟父亲、爷爷奶奶商量，决定向亲戚借钱。

那边是公安立案调查，是否父亲监守自盗，这边是父母借钱先把损失补上。

父亲爷爷素来为人仗义，四处求援，凑满了48元2角，把窟窿先给填上了。

两年之后，案子告破，是同村人偷的，原来填补的钱退还给了父亲。

“我就把退还的钱去买了块上海手表，带在手上，就是给那些坑我的狗日的看。”

父亲自豪地说，“那也是你妈的主意。”

后来，在很长时间里，父亲滴酒不沾；

后来，到今天，家里的小事都是母亲做主，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父亲永远站在母亲一边。

“你妈总是不动声色，心里很冷静的。”

太座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