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实的故事,虽然不像简爱那种阁楼上住着的疯女人那样疯狂,最终将一把火烧掉了庄园和家人。但是,对小X而言,与其说是象征,毋宁说是一种譬喻:
女人要上学,但由于家境贫寒,初中毕业后,只能嫁给小x,小x家境也不富裕,两个人艰难度日。育有一子后,女人突然疯了,不去带孩子,到处到街上疯跑。还拿着破旧的书,有一次我真切的看到她,拿着书边走边笑,嘿嘿地笑着。乡人以传统的思维考量这个女人,以为是鬼狐缠身。但是,从这个分裂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主客体分裂的痛楚。我们常常抨击笛卡尔的主客二元论,但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还不如一个分裂着人格的人。当然,这个疯女人最后完全治愈了,没有一把火烧掉家园和家人,如今是和睦地生存着。
疯女人来自于哪里?当然来自于我们的心里。当自我意识没有限制的时候,当自我实现无法伸张的时候,当自我扩展到我们无法把握的时候,心中的疯女人就出来了,跑出来了,一把火烧掉了我们的身躯,甚至灵活。
我的一位初中的同学,如今被人冠以疯子。我当时以为,这位兄弟可能是因为规避现实的压力,比如父母逼着结婚之类的压力,一种暂时的策略。没有想到,去年我回家,这位仁兄真的有些意识失常了。他告诉我他的梦——整日梦见很多人被车碾死的血淋淋的场面。有时候他分不清真与假,有一天他翻墙而走,因为他觉得不安全,以为有一个人拿着刀,追赶他。甚至连日常之物,可能也是一种恶毒的眼睛,背后藏着要伤害的他幽灵。还有,他每次发病的时候,总是点上一些纸焚烧,说是祭奠他的奶奶——已老去五年之久的慈祥老人。
我分析,这位仁兄的意识里,可能存在一种无助的愧疚,因为在他奶奶出殡的那些时日,他并没有回来。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落下了很深的伤痕。怪异的行为,或许只是一种扭曲的反应,这种反应在常人中觉得是一种可怕的行为,以为有撒旦居于其间。
康德将整个德国哲学从落后的野蛮的状态中凸显出来,从不在场到舞台惊艳显现,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疯狂啊,据说他与魔鬼签了约,所以他的疯狂形成了一种难以逾越的文字。包括费希特那个精灵(费希特的著作是与精灵谈话的模式写的),我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种血淋淋的梦境,到底反应了一种怎样的主客关系的分裂,一种怎样的不安全感觉。
从古代经济学范式的客观价值论到现代经济学范式的主观效用偏好论,也是经历了这么一个疯狂女人出笼的阶段,当然,如今这个疯女人更是上了金融舞台——各种资产泡沫此起彼伏,在纸币的鸦片刺激和纸币的燃料推动下,在工具理性主义的癫狂下,燃烧了自己,同时,也毁灭了整个金融系统。
我们以货币为工具,魔鬼和上帝,都以我们为工具,可怕的工具理性和工具疯狂性,在科技主义的支配下,正在取代着现代一切的联系,摧毁着人与人之间那种古老而历久弥新的联系。燃烧的不是激情,而是康德眼中的那个以人作为工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