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查资料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守门老鹤”,了解之后才发现他被誉为“北大最有良心的法学家”,后来获知他的事情后对其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同时也引发了我的一些思考,一些作为知识分子的学术追求和社会责任的思考,许久未执笔竟发现有些手生,觉得有一些东西的必要了,暂定题目为此,姑且权当作自己的一些看法和见解。
他的真名是贺卫方,中国当今最有影响的法学家之一。提到贺老就不得不提到1998年初刊登在《南方周末》上的一篇《复转军人进法院》,这篇文章引发人们对司法系统人才问题的关注,同时也遭到来自军方和法院的强烈反对。这篇文章的发表意味着他从书斋里走了出来,不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知识分子,取而代之的是“国事家事天下事 事事关心”,我相信是一种社会责任感和法学家的良心使他选择了不仅仅要做好学术,更要关心时事,应用于时事,寻求经世致用。贺老一直主张宪政,并对目前党和国家的一些时政进行了一些评价抑或陈述了不满的陈词,或许是这种话题太激进,太敏锐,自然有了来自外面的阻力,“真正的社会科学只有在超脱政治的条件下才有可能”,然而贺老从宪政的角度论述其观点却不得不受到政治的干涉,种种原因他最终选择了在他48岁的本命年离开了学术圣地的北京大学。据悉他已经到了北京大学对口支持的石河子大学,有人把这叫做流放,我想这正可以让他远离京师,远离这个政治色彩隆重城市,来到这个偏僻的边陲小城,去寻求内心的宁静和恬适,找回心灵的自由和洒脱。
然而,现实生活中像贺老这样的能够把自己真心话讲出来,将自己想讲而又不敢讲的话讲出来的知识分子已经不多了,能够将学术追求和社会责任结合起来的知识分子更加少了。
首先,静静做学问,不为外界所扰的知识分子已少,大师已难觅,更不用说把学术追求和社会责任结合了。或许这个时代已经太喧嚣,太浮躁,缺乏了安心做学问的大环境,但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外界的浮躁也不能成为知识分子们随大流的理由,想想以前的知识分子,他们在硝烟战火中著书,在穷困潦倒中依然坚守自己的领域,其条件之艰苦难以想象,然而他们却能够在那样的条件下致力于学术,致力于传播文化,出现许多大师。而今,许多大学老师被各种职称所累,当“长江知识分子”“黄河知识分子”、“珠江知识分子”等头衔纷至沓来时候,知识分子们已被种种虚名所累;当抄袭、剽窃等现象已不再罕见时,学术的圣地已被践踏变得不再纯洁,他们忙于自己的职称却忽视了真正的具有内在价值的东西,所以社会上出现了“菜教授”“水博导”;当大学行政级别风靡学术界的时候,纯粹的教授治学已成了附庸品。“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孟子认为的三乐之一,然而现在的老师缺乏的是责任心,对学生的不再是那么有责任心,同时大学扩招后也难以得到英才。
其次,真正做学问的知识分子的处境反而比较尴尬。被誉为“行政法四大金刚之首”的王名扬先生蜗居在几十平米的房子里进行学术活动,以至于在为王先生举行九十大寿的时候却拥挤在一间很小的房子里,目睹此情景不仅使人寒心。同样的,易中天教授在武大时涉猎广泛,但由于其作品很难说是学术著作迟迟评不上教授,全家只能蜗居在面积不大的房子里。复旦大学的一名老师对学生非常负责,每周出了上课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为本科生解答,然而一直到退休都是一名讲师。我想,知识分子可以说是文化和知识的缔造者和传播者,他们作为社会人,其生活环境的保障是进行学术的物质基础,同时人才的评价体制也不应该僵化,而应该“不拘一格降人才”,真正的做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真正做到“为人师表”。中国目前的大学教授和论文的数量在世界来讲都是第一,然而,论文的被引用率却很低,这种职称的评级标准使得这个时代成了只有知识却缺乏学问的时代。
再次,当社会责任与社会所谓的主流所不容时,他们往往因此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称为“武大的蔡元培”的刘道玉在任武大校长期间进行的学分制、主辅修制等制度的改革一度使武大被称作“大学里的深圳”,然而这样的改革却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最终不得不离开校长之位。这样的教育改革家退休之后领着退休金,其中很大一部分在支付给保姆之后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自己至今却不是博导,而自己的夫人因为此原因也迟迟升不上教授,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不公正。但我想他为中国高等教育所做的贡献绝对是无可估量的,他肯定能因此而受到大多数人的敬仰和热爱,此时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真正做到心系教育,实现社会责是难能可贵的。自古以来改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然而改革从长远来看却能够带来巨大的收益,促进新事物的成长,让其更富有生命力和活力。
由此可见,知识分子的种种处境深受种种体制的制约,要做到学术追求和社会责任的统一在现在看来是一种奢求。追根溯源,现行体制的缺陷不能不说是重要的原因,同时知识分子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面前无法保持一颗宁静的心和自己的追求。不过这或许是事物发展的一个阶段,体制的缺陷是需要改造的,也能够去改造,而内心的恬静则是需要自己的修养。
期待着体制的改革,期待着时代的风气能够重视学问,而不仅仅是知识,期待着知识分子能够在浮躁的社会中找回曾经的自我。能够在学术追求的道路上走的更远,在社会责任中能够扛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