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讨一个问题，就是产业结构调整到底是什么意思。实践中到底应该怎么操作，这个问题我们研究了有十几年，一直在说转型和升级，一直说产业结构调整，我们想想这个调整的目标是说不清楚。到底应该调成什么样？说不清楚。但是方向是可以说清楚的，而调到什么样才能说结构合理呢？合理的目标谁也不明白。我们想问题的实质到底是什么，实质对中国来和美国来说在金融危机之后是一样的。必须要寻找产业竞争力的源泉，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持产业竞争力，金融危机后和金融危机之前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这次金融危机表现出来的是危机为什么渡过这么长的时间。美国的次贷危机持续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才能渡过。现在已经遏制了经济增长的下滑，但是美国还要实行量化危机。根本的原因是国际金融危机上有它实体经济的根源，到底什么产业是值得发展的、值得长期投资的，这个问题全世界不太清楚。

　　“新兴产业”这个词汇在专家们提的时候有一个重要特点，什么叫做新兴产业，就是一个高度不确定的产业，在未来是不确定的，是外国学者研究新兴产业很重要的学理上的特点，什么叫新兴产业？它的特点之一，而且跟其它产业相比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高度的不确定性，将来能不能成为主体产业现在说不清楚，如果说得清楚了就已经是主体产业了。金融危机之前，30年来中国产业经济的竞争力为什么那么强，有几个基本的原因，一是我们进行了市场化的改革，特别是21世纪以来，我们加入WTO，高度融入全球化，参与国际竞争，大规模引进外资。我们一般产业的竞争力是逆差，为什么还有顺差？是我们实行了一个全世界很少的体制，人家是在局部实行，我们是全方位实行，这是创造我国外贸顺差的最大的关键点，可以弥补一般的逆差，还可以在总体上顺差。如果没有加入贸易的话，中国肯定是逆差。为什么我们这么强呢？因为我们改革开放以来低价土地、低标准的环境保护，为什么我们的房产价格都这么高呢？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们把大量的土地以很低的价格参与了产业竞争，我们的政府部门要地是免费获得，企业获得土地竞争的过程中几乎是零地价，零地价参与竞争，剩下的成本就承担了，只能找一块很贵的地，这就是为什么商品房的用地下不来的原因，因为你把大量的土地这样用，这支撑了中国的竞争力。20、30年前中国是一个基础设施滞后的国家，为什么现在我们成为基础设施发达国家，就是因为土地。30年来我们从极度僵化的劳动制度，快速转变为高度灵活和有弹性的劳动制度。

　　30年来形成了增长优先追求物质财富的价值观，人们为了获得收入和财富，付出了比西方人辛苦得多的精力。金融危机之后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世界产业竞争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第一，中国的国际地位显著提高，我们的份额、话语权提高，但是中国仍然处于工业化阶段，这个阶段没有过，但是中国的地位显著提高。你要承担更多的国际责任，我们自己又是处于工业化时期。

　　第二，美国等发达国家也想调整产业结构，美国提出要重振制造业，实现再工业化，制造业在美国比重如果再继续下降，美国会持续世界技术创新领导者的地位，因为现在的技术创新大部分发生在工业和制造业，如果这个比重大部分下降，美国也要调整，也希望发展制造业，世界上是竞争的，你想发展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你没有竞争力就发展不了，就是空说，美国这种国家也有这个问题。

　　第三，金融危机之后对节能减排、绿色经济、低碳经济，把这些东西高步调的提到国际的议事日程上，这其中有合理的因素，就是为了解决经济发展的资源问题、环境问题、气候问题等等。但是更现实的因素是用了发达国家，美国为什么态度那么大的转变，跟群岛竞争力是有关系的，金融危机之后将导致产业竞争规则和国际贸易规则的重大变化，就是把传统的竞争规则里没有的因素，国际贸易里面，比如自由贸易，自由贸易里面加了很多因素，节能、环保、低碳、社会责任，企业员工待遇，他会把这些东西加入到贸易规则中。另一方面反映了发达国家希望重振自己的产业国际竞争力。

　　第四，金融危机之后政府、社会、市场、企业之间的关系将发生重大的变化，特别是高劳动关系、分配关系、社会福利制度、金融体制等等，这些关系都会发生重大的变化。在这样一个形势下，中国传统的，支持我们产业竞争力的因素在发生重大的变化，所以我为什么讲产业结构调整对企业，对于地方政府，所有地方政府都在想我要发展什么产业，这不是说不清楚的问题，你到东西部来看，还是发展资源密集型产业，还是发展煤、钢，等产业为什么？就是因为中国仍然处于工业化阶段，但是我们看到现在的工业化和30年前走过的工业化环境已经变化了，我们现在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一是资源，二是环境，三是劳动关系。资源稀缺的问题，竞争规则会改变，然后就是环境。

　　所以我们现在要提出，我们要建立出一个什么样的产业体系，调整到一个什么样的产业结构才能够使中国经济发展仍然能够抓住战略机遇期。我们必须做到高效率、节约、清洁，而且老百姓能获利。在这个过程中整个产业结构体系都要进行调整，其中也包括要寻求产业核心技术创新的前景，要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要明确这个方向。我们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也好，方向是可以说清楚的，目标是很难说清楚的，但是我们要寻求这个问题。主要有两大问题，一是怎么转型，二是要提出一个民生的问题，我们已经不能够依靠像过去那样资源环境和劳动力成本，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基本的办法刚刚谈到，一是要创新，二是要形成新的产业成本的优势，竞争一方面是技术进步，但是归根到底，只要到了产业层面就不能回避一个问题，就是必须要以相对低的成本，生产出来的东西，你的成本比别人低，这是企业永远要回答的问题。中国这个问题也没有过，我同样要在一个资源、环境标准在提高，劳动者的工资在提高、福利待遇在提高，在这个前提下，但是我们产业要有竞争力，还是要保持中国产业在国际上相对低的成本优势。这个问题，中国有没有这个条件呢？已经有了很多条件。

　　举一个例子说这个问题，怎么才有竞争里？比如我刚从日本回来，看一个日本的家电企业，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很简单的东西，就说这是一个洗衣机，这个洗衣机是环保的理念，以前是正的，现在我把洗衣机做成斜的，斜了以后就可以接水，这个技术很好。我们就问他，做成斜的以后成本就增加了，他说是会增加成本，增加成本以后价格会不会提高？他说斜的滚筒价格会提高，我们就讲，你这个问题的实质是，你让消费者花费了成本来节约了用水，他想了半天是这个意思。从这个案例可以推到整个问题，转型也好、节能也好、环保也好，所有这些东西请问谁来承担成本？这对企业来讲，不是你自己承担成本，都是社会承担成本、消费者承担成本，那么你这个产品是没有竞争力的。产业升级也好、结构调整也好，你必须要回答一个问题，你升级了，解决资源问题了、解决了环保问题，解决了员工福利待遇提高的问题，而且你还要保证你的产品在产品上就有竞争力，你不能把价格都转嫁给别人，转嫁给社会。我们始终认为不是说一个政府能够规划出一个新兴的产业，然后大家往那个新兴产业去走就行，其实是走不过去的。企业能够使得我生产出来的新产品，环保的产品、节能的产品、对老百姓民生有利的产品仍然有竞争力，而竞争力的表现是中国的产品在市场上价格仍然有竞争力。企业如何寻找到竞争新的源泉，如果你不能找到竞争力新的源泉，一个必然的结果就是价格上涨。只有当企业能够提高效率，找到新的竞争的源泉，能够使得我们的产品继续保持技术的先进性和价格的优势，我们才能真正实现产业结构的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