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书不超过几百本


有用的书不超过几百本
——阎连科的读书心得

 

阎连科

知名作家,1958年生,河南嵩县人,1978年应征入伍,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丁庄梦》等,散文《回望乡土》、《我与父辈》,小说集《年月日》《耙耧天歌》等。

人不能为书所困

阎连科对书没什么嗜好,书对他来说就是个阅读的功能。因此他从不淘书,“原来住在北边的时候上书店见什么好书买什么,或者想买什么就在那里找,几架书也够用了。”现在要在网上买什么书,就托儿子或者朋友帮忙订购。阎连科对书的大小版本、翻译、封面都不在意,觉得不好的书要处理就处理了。他的观点是,一个作家一生中真正对他有用的书不超过几百本,“人不能被书所困。”

与疾病有关的阅读

阎连科觉得卡夫卡和马尔克斯都是伟大的作家,“一般说博尔赫斯是‘作家中的作家’,但是我觉得真正‘作家中的作家’是卡夫卡。读他的作品的时候,卡夫卡是这样写作的,我应该怎样写作,这个问题会非常清楚地走到你的心中。”阎连科坚信遭遇这两位作家,是他的小说发生变化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没有那么伟大的作家中看到他们伟大,这是阅读的一种方法,”阎连科认为另一种方法是,“从最伟大的作家作品中找到一点点缝隙,就像没有关紧的一扇门,从中我们可以进入。”

阎连科说自己开始进入写作期的时候,已经过了阅读期,如果不是因为疾病,不会有这一段邂逅。

重读比新读更重要

而现在,阎连科一年也读不了多少新书,相反,重读会比较多。因为受聘于中国人民大学,要开设一门“二十世纪文学讲座”的课程,因此从去年到今年重新读一些作品,《变形记》、《好兵帅克》、《西线无战事》等西方文学经典,也重新读鲁迅的小说,“重读对我来说很重要,和以前读是不太一样的。重读鲁迅就发现,鲁迅的确抓到了那个年代中国最复杂的现实和人身上最重要的问题或者病症。”阎连科说每个时代都是有病症的,不是反映在社会上,就是反映在人身上。

而重读自己的小说,则又是另一个发现。去年年底,台湾出版繁体版《日光流年》,阎连科把十几年没读的小说重新读了一遍,删去了八九万字。阎连科感慨,也许谁都不会发现删去了这么多字,“我没法把握我的读者:我没有想到《我与父辈》卖得那么好,但是其他写得很用心的小说并不一定有多少人喜欢,我甚至不知道谁在读我的小说。”不过在阎连科看来,掌控读者是对读者最大的不尊重。一个作家没法像冯小刚对他的观众那么有把握,想5个亿就5个亿,还没拍出来呢,就知道这个片子有多少个亿。“你们都在我的囊中,都是我手中的面团,这是对读者最大的蔑视。”

(节选自《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