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部门对“产妇肛门被缝”要有基本是非观念
杨于泽
深圳一孕妇在凤凰医院顺产男婴后,被丈夫发现肛门处缝线了。助产士称是免费为其做了痔疮手术,但其丈夫说产妇未患痔疮,怀疑助产士因索要红包不成伺机报复。深圳市卫生部门调查人员称,“产妇肛门被缝”是好心办坏事(7月29日《广州日报》)。
产妇未得痔疮,医院却缝了产妇肛门,这无疑是一件坏事。即使需做手术,从弄得人家肛门肿如鸡蛋来看,也肯定不是好事。卫生部门的看法倾向性明显,说它是“好心办坏事”,事坏,但心好。这种说法,似乎是卫生部门描述医疗事故的一惯风格:轻描淡写,往“积极”方向引导患者家属情绪,往“正面”引导舆论。
不管卫生部门怎么看,可以确定两个基本事实:一是助产士几次向产妇丈夫暗示送红包之事,他奉上100元并表示生产后再送上不低于1000元红包,该助产士表示了不满。二是按助产士自己的说法,她发现产妇有痔疮,遂免费给她做了痔疮手术,并扎了线圈。
唯一不确定之处,是助产士缝住产妇肛门动机何在。如果产妇未得痔疮,助产士缝住产妇肛门,很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拿到红包而伺机报复。而卫生部门调查结论谓助产士有一颗“好心”,也就是动机纯良,甚至还很高尚。
其实,无论助产士动机好坏,其行为都是非法的,应当受到全社会谴责。向产妇家属索要红包,违反医护人员职业道德。医疗是一个专业化程度很高的领域,每一项工作都有严格的资格限制,这是有法律管着的。助产士职责只是助产,无权处置产妇生产之外的其他问题。助产士在助产之后,“免费”给产妇做痔疮手术,属于非法行医。
卫生部门无视索要红包、非法行医的基本事实,说什么助产士“好心办坏事”,显示其没有基本的是非观念,这对于一个政府机构来说是很可怕的。说轻一点,是“和稀泥”;说重一点,是玩忽职守。
一直以来,对于医疗纠纷,政府卫生部门喜欢充当“和事佬”,而不是在明辨是非的基础上主持正义。原因在于,卫生部门是公立医院的出资者和婆婆,养成了替医院学话、替医生撑腰的习惯,对民办医院也以保护人自居。这体现在两方面:在医疗事故鉴定上,建立了有利于医院、医生的制度;在“医疗市场”监管上,对患者投诉采取消极态度。
但有医疗活动就应有医疗监管,尤其是医疗在某种程度上市场化之后,没有强有力政府监管,医疗市场就会乱套。在今天,医院及其医疗行为以利益为导向,各种无法无天的事情都出来了。究其根源,就是医疗市场化了,而政府监管不到位,放纵了医院图利、不负责任的倾向,患者的权利被牺牲了。
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医管分离,让卫生部门专职专责,全心全意履行“市场”监管职责。把公立医院资产管理工作交给专门的国资管理机构,切断卫生部门与医院的利益关系。在“医疗市场”上,医院是强势一方,患者是弱势一方,容易受到医疗行为的伤害。卫生部门必须更多地为患者权利着想,从规范医院和医生的医疗行为入手,约束医院图利、不负责任的倾向。
我们应当形成这样一个共识:卫生部门是医疗“市场”监管者,不是医院庇护人。